又见谢师宴。我说“又见”,是有语病的,今者若从媒体报道中闻知,那就该说“又闻”了吧。但前些时的谢师宴却是曾经目见了的,并不只是“闻”而已矣;所“闻”与所“见”并无大异,所见与所闻似可相连而言,因而姑且用“又见”一语。
或曰谢师宴为报答师情而设,此言似可信得。只是名落孙山的生徒有无这样的谢师之举呢,至少是我不曾一见,亦无一闻。假定也有办宴谢师者,而所请之师大概就会婉辞,不愿“光临”的吧。如愿以偿的毕业生才会以一席之敬使师生共同举觞示庆。此中有无势利成分相杂,恕我观察不周,不敢断言。
学生考得好,当然高兴,家长也同样欣然。对老师申谢,只要出于真诚,自然无须旁人说三道四,倘若铭感于心,并且因受鼓励而继续努力,就是谢师了,“物化”而至设宴,则无必要;在教师那一边,原在于以育人为本,所育者包括品德与知识,能够如此,又何在乎宴否。
谢师之宴历多年而不绝,不能无忧。所忧者,虑其愈演愈烈,成为不美的社会风气。这样势必有害于育人,上榜者会误认为非宴不足以称敬,落榜者则会错认作“师误我”不必敬,岂非有损于年轻人品德的增进,因而难以形成进取心,自信心。
师生之间都有一种社会责任在。在师,是己之所欲施之于人,这“欲”自以真善美之心为度;在生,则是承教受益,以向上自期。师生应该共有历史使命感,何赖乎谢师宴。
从移风易俗上说,窃以为还是对谢师宴淡出,再淡出为好。又见谢师宴的此时此际,愿以此言为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