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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母亲二三事
绍谟
  文 / 绍谟

  我的母亲是江苏省南通市金沙镇人。她在十五岁那年,就和妹妹一起到上海做工。她们在绣花厂里当学徒,三年里老板只管饭,不发一分工资,母亲经过偷师学艺,学会一手绣花工艺,自己能够独立绣枕头套、被面子。至今在我家还保存着一对枕头套,上面是鸳鸯戏水图案,色彩鲜艳,栩栩如生。我实在不舍得用,因为这是母亲留给我们的宝贝。见物如见人。母亲的人生也和五彩的枕头套一样色彩斑斓。年轻时的学徒生活培养了她吃苦耐劳的精神,因而她能从容面对困难,不怕生活的磨难。母亲童年没有读过书,在绣花厂当学徒时,看着花样上的字,跟人读,就这样学文化,几年下来,也能读报写信。 

  母亲结婚后就随父亲到东北。在日本人统治东北期间,没有大米吃,只有“棒子面”供应,母亲千方百计改善一家的伙食,没有蔬菜,就利用东北富有的大豆做酱,几乎每天每日,一天三顿都有大豆酱,我们几个孩子都爱吃酱,个个被奶奶称为“酱菩萨”。.

  母亲经常在大海退潮时,带我们到海边拾海蜇、海带。不花钱的海鲜,既有营养,又能改善家里的伙食。而母亲是小脚,平时走路都很吃力,在大海的沙滩上行走就更加艰难,沙滩上留下的一个个脚印,就像一个个沙坑,每个人提一个小铁桶,收集拾到的海带、海蜇。

  解放初期,父亲不幸染上肺结核病,住在上海市金融职工医院治疗,母亲每天下午都要去探望,为了节省车钱,她总是走一段路再乘公共汽车,来回只用1角钱。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们学校组织活动,我们也步行到徐汇区少年宫等地。

  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下,我们五个孩子都养成了艰苦朴素的美德,不讲究吃喝,衣服总是新三年,旧三年,“老大穿过,老二穿;老三穿破,补好穿”,但是却在学习上力争第一,工作上加倍努力。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我们几个孩子,学母亲的样,到田边河旁挑野菜。

  母亲是我们子女的榜样,榜样就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楷模。在家里,我们孝敬老人,尽力保持亲人之间的友爱和家庭之中的和睦。母亲身体力行,敬业爱家,树立良好家风,教育子女,长大成才。母亲没有留给我们什么金银财宝,但是她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是比金钱更宝贵的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母亲虽然已离开我们四十多年,但是她的音容笑貌依然浮现在我们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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