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记》中有一则记载中秋日作者携妻子芸夜游沧浪亭之事,提及“吴俗,妇女是晚不拘大家小户皆出,结队而游,名曰‘走月亮’。”《清嘉录》八月卷《走月亮》也有记载:“妇女盛妆出游,互相往还,或随喜尼庵,鸡声喔喔,犹婆娑月下,谓之‘走月亮’。”月圆时分,在皎洁澄鲜的月色之下,喧闹繁盛,很为形象。
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种叫法。
在鲁地,大概是没有“走月亮”这种风俗的,活动方式主要是团聚家中,围坐一桌,吃果肴,品月饼,喝小酒。夏日热气刚离开,秋日之明朗翩然而来。尤其是晚上,凉风习习,再舒爽不过。吃完晚饭,便在院子里或门口前坐下,闲聊赏月。
临近八月半,一天天看它变圆,透亮。有时半夜醒来,月色轻柔如水,洒落床头。看到母亲在旁边沉沉入睡,竟不舍得入睡。中秋恰逢母亲的生日。母亲是个劳苦之人,养育我们姐兄妹三人,家中十几亩的田地,仅靠她和父亲双手耕耘。月圆之日,正是秋忙之时。离家上大学,有几次打电话给母亲祝贺生日,母亲却是刚刚从地里回来,饭还没顾得上吃。想必也不会怎么准备饭肴过节,或许中秋和生日,在父母心里仅是一个符号而已。
儿时走路,无论从村东头走到西头,还是从西头走到东头,抬头望去,月亮总是在你上面。停下来,月亮也不动了。然而,它总是伴着你,从小到大,无论变化。抬头,它总在那里,照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