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三朝出将军”,一到秋天,斗蟋蟀曾经成为沪上弄堂里的一道特有风景。文人墨客有舞文弄墨画蟋蟀的,我虽然不会绘画,但我喜欢摄影,一直想用相机创作蟋蟀争斗的照片。
那天我去花鸟市场的蟋蟀摊位,见60岁左右的男人们都在寻找童年的那份情趣。他们操弄虫草,逗引虫牙,挑选凶猛的蟋蟀参加斗蟋蟀的大赛。我与裁判商定,用我的本色宣纸铺在长盆底部作斗场,使拍出的照片有中国画的韵味。架好相机拍摄时,每一轮的争斗都是那样的惊心动魄,精彩绝伦。十轮比赛结束,我翻看拍摄的画面,蟋蟀有双方振翅叫板的,有用牙咬住角力的,有把对方掀翻肚皮朝天的,甚至有把对方摔出斗盆的……唯有这个镜头是骑在对方身体上逞强的,蟋蟀这样打斗极为罕见,令我与斗友都惊奇不已。我突然想起小说《水浒传》里喝醉的武松骑在蒋门神身上抡拳痛殴的情景,遂题名为:“醉打蒋门神”。为了使照片具有国画的效果,我填补画面两边的苍白,题字落款盖印,使之产生亦“照”亦“画”的视觉效果,成为一幅别具情趣的摄影作品。
闲暇时翻看这帧照片,总会想起石库门那段岁月,那些玩蟋蟀的小伙伴。现在的儿童和年轻人已经没有玩蟋蟀的了,他们玩的是电子游戏,争斗的是虚拟的魔兽世界。希望能用摄影画面作传承,留住我们民俗文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