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脯,就是用水果制作的蜜饯。几乎没有什么水果不能制作蜜饯成为消闲的零食,比如桃、李、杏、橘、梨、苹果、葡萄,乃至榴莲等。可是,枇杷竟没能占其中的一席!这是为什么?我想来想去,最终也没能得到合理的答案。
于是,我的一个大胆猜测产生了:会不会因为枇杷的药用价值高于制作蜜饯?
然而这是一种错误的想法。因为枇杷可入药者,根本不是枇杷的果肉,而是它的叶或核。
李时珍《本草纲目·果部·枇杷》中说:“肺热咳嗽:有枇杷叶、木通、款冬花、紫菀,杏仁、桑白皮各等分,大黄减半,共研为末,加蜜做成丸子,如樱桃大。饭后和临卧时各含化一丸,很见效……”
又,《本草纲目拾遗卷八·果部·枇杷核》云:“盖枇杷具四时全气,其实能令分者合,故肺嗽能敛;核能令合者离,故肝实可疏。一合一离,正见互为乘除之妙。物理小识,枇杷核能去霉垢,故能化痰。”
再,郭义恭《广志》云:“枇杷叶气薄味厚, 阳中之阴。治肺胃之病,大都取其下气之功耳。气下则火降痰顺,而逆者不逆,呕者不呕,渴者不渴,咳者不咳矣。”
这些材料,都可以证明这个事实不虚。
福建漳州云霄县乃“中国枇杷之乡”,那里出过一个大官——明代万历年间曾任翰林院编修、湖广按察使司右参政等职的林偕春。当地人在祀奉林偕春的庙宇里摆了260张求医药签,其中很多是用枇杷叶作为处方。清代光绪年间,秋嘉禾(秋瑾的祖父)两度在云霄任同知。有记载说,他经常把当地盛产的枇杷花、枇杷叶、枇杷根堆在官邸外,供百姓煮水饮用,以滋阴降火,清肺化痰,治疗感冒咳嗽等。
药房里出售的川贝枇杷膏,被坊间公认是治疗咳嗽的良剂。可是,许多人认为枇杷膏是由枇杷果肉熬制的。所以,枇杷产地或家里庭院种植枇杷的人,一下子吃不了那么多的枇杷,又卖不出去,于是设法自己熬制枇杷膏。
遗憾的是,无论怎么操作,这里所谓的“枇杷膏”,仅仅是枇杷果酱而已,吃着玩儿可以,治病不行。它与治疗咳嗽的枇杷膏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