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整理父母家里的老东西,抱着断舍离的决心去的,结果却好像越整理越多,陷进了一个无底洞:随便一样小东西——便条、书本、旧文具……都可以想起一串前因后果的事。东西和回忆一起扑出来,把人卷进时间的漩涡,很难挣脱。相比之下,大橱里那堆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被和“棉花毯”,反而是最好处理的了——直接送给收废品的工人。
至于或新或旧但是不会再穿的衣服,新村门口以前有个大熊猫形状的旧衣回收箱,这次发现已经升级为一个深蓝色的方方正正的大箱子,实用性强了很多,但还是很不够用,大概是因为开春了又逢周末,好多人家里都在做着类似的事吧。
扪心自问,我最近的购物态度已经朝着“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方向前进了好多,但是对于既有之物,实在觉得舍起来很难。于是回过头再去考察“断舍离”的观念,发现书是日本作者写的,就难免生出“怪不得”之叹——早就听许多朋友讲过,在日本扔垃圾是颇有难度的一件事,必须非常认真地对待,每天扔什么都是有讲究的,甚至扔出去的东西都包得清清爽爽。再环顾周围,环境、条件都不一样,难舍也在情理之中了。这么一想,心情也就释然了很多,像是从另一个角度达到了断舍离所希望的乐观与平和,殊途同归。
另外,大概还得有外力的介入和协助吧,反正我看别人理东西好像一点都不难。电影《后来的我们》里面的搬家,一大车纸箱和蛇皮袋就解决了,让人很触动——换了我,大概无论如何会把那个五颜六色的旧沙发带上吧——因为害怕虫子或者嫌别人用过的脏,那沙发我很可能一开始就不去捡,但是好看也是真好看,一旦捡回来用了就不大会再舍弃——你看,我是将心比心地考虑过的。
对了,《后来的我们》真是众说纷纭。撇开票房什么的不谈,单就电影本身而言,有的看到了前任,有的想的是现任,甚至不同性别的观众都可以因为不同的关注点导致不同的理解。我觉得这些都挺好的,因为这些质疑给这部作品带来了价值。当然,也有人从根本上提出挑战,说这片子不是电影,而是靠观众的情绪代入体验才完成的超级MV,前来加持的还都是当下歌坛的一时之选。对于这个问题,如果问“元芳,你怎么看”,我想替元芳表示,能够唤起大家的情绪就挺好的,电不电影的标签,爱贴不贴吧。
至于我自己,最触动的画面来自那个居高临下的群租房。来自台北的女文青整了一个关于北漂的故事,这还蛮不容易的。反正我自己看完电影以后,抄近路回家时穿一个小夹弄,看到快递公司的人在分类出货,热火朝天,时近午夜,就觉得他们是这个城市很重要的一部分。
就想起以前戏台边上会写的一句话,“座中常有剧中人”。最近小猪佩奇很火,动不动都爱说个“社会人”,我试着置换了一下,觉得也没有什么问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