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3年了,我却常常会忆起。因为活到这份儿上,家人第一次给我过生日,能不忆家人吗?
丰盛的菜肴,事先定做的蛋糕,这是不必细述的。但是,有一份生日礼物是必须要说的,而且这也是我写这篇短文的动因。
这份礼物虽轻,轻得不足一两,甚至只有几钱,但在我心里却觉得很重很重。
肯定不是烟不是酒不是衣服不是水果等等物质的东西啦!
不用猜,猜也猜不到的。
我是在阳春三月草木葱茏的季节里出生的,父母不认字,却给我起了个春华的名字,华者,古义花也,春天是百花齐放的季节啊!大约在我生日前一个月时,我孙女跟她爸妈一起来到我的住地,在我和她爸妈聊天的时候,孙女跑到二楼我存放书籍的地方。坦率地说,我的书是乱堆乱放的,书橱里有,地板上也有,甚至厕所里也有(我习惯了上厕所时看几页书),当然啦,床头也有书。真不知道她花了多少心思,竟然在我堆得杂乱无序的书堆里找到了我写的散文集《苦楝树》《花卉茶》,散文诗集《槐花雨》。当时我想:孙女想看看爷爷写的文章吧!
倏忽之间,我的生日到了。孙女和她爸妈接我去他们预订好的饭店吃饭,在去饭店的途中,都聊了些啥,早已忘怀了。小儿子早早候在了饭店,一落座,他就递给我一条价格不菲的大中华(千元一条,市面上无售),孙女从小包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草绿色的封面,巴掌般大小,真的很小很小,很轻很轻。打开来,一行行娟秀又稚嫩的文字出现在我眼前:
《走马乌镇》:我还问接待我们的郁欢先生:“又忧郁又欢乐,你的名字岂不矛盾?”他回答我:“因为这是茅盾的故乡,我的姓名就是矛盾。”
《安吉的城标》:一挂斧劈石,几丛修竹,活脱脱勾画出了安吉的本质,活生生地构筑起了安吉的城标。活竹上城标,高洁,清雅。
《圆明园写》:然而,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地狼藉一地荒芜,这些遗物以其凌乱悲凉的线条,勾画出战争的残酷和侵略者的凶暴与贪婪。
让这一堆废墟永远警醒每一个中国人的神经吧!
《日食》:在蚂蚁的记忆里,留有一个可怕的梦魇;在蜜蜂的回顾中,瞥见了一个“冰川世纪”……
还有很多很多,不一一摘录。
我真的被感动了,眼泪饱含眼眶,忍住,不要滴下。
孙女从懂事起,每到我的生日,总会给我发来祝福,虽寥寥数字,却饱含一份千金难买到的亲情。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那是友情,李白与汪伦之间的友情。
我孙女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虽然很小很轻,其中蕴含的亲情却很重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