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孜尔石窟，位于新疆拜城县克孜尔镇东南7千米明屋塔格山的悬崖上，南面是木扎特河河谷，是中国开凿最早、地理位置最西的大型石窟群，大约开凿于公元3世纪，在公元8-9世纪逐渐停建，延续时间之长在世界各国也是绝无仅有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接踵而至的西方探险家从克孜尔石窟劫掠走大量精美的壁画，在德国柏林博物馆中最为典型。
2012年2月29日，我带着5岁半的女儿第二次到柏林，开始了在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的访学任务——调查德藏新疆壁画。
每天一大早，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后，我就赶到博物馆，一头扎进文物库房，拍照、测量、记录。下午下班后，接女儿回到租住的一所空旷无人的别墅里。晚饭后，我打开电脑，整理白天所获资料，并核对、复原流失海外的壁画。孩子在大院子里一个人孤独地玩，她常跑回房间，趴在我的背上，苦苦哀求我陪她出去玩，我的内心矛盾极了。尤其是刚来柏林时，孩子在幼儿园里语言不通，回到家里又没人陪伴。这样的童年对一个性格活泼、外向的孩子来说，无异于痛苦和折磨。但我又分身无术，为了抢时间，尽可能多地收集整理海外新疆文物资料，只好牺牲陪伴孩子的时间了。我想孩子长大后，一定会理解我的。有时周六我会带女儿去周边的博物馆和植物园参观，也去参观亚洲艺术博物馆的其他展览，但唯独不敢带她去参观新疆文物陈列厅，因为这是隐藏在我心中的痛，我不知如何给幼小的女儿讲解。
8月底，我满载而归。在新疆文物流失海外100年之后，我们终于理清了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收藏的4千余件新疆文物的现状，拍摄了所有的文物照片及档案卡片。
“十一”长假，孩子和爸爸来克孜尔千佛洞看我。我带他们参观石窟，当看到第8窟甬道的斑斑斧痕时，孩子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我：“妈妈这些壁画怎么不在了？”我回答道：“这些壁画100年前被德国探险队揭走了。我去柏林，就是为了调查这些壁画的下落。”孩子好像很愤怒，大声叫喊：“妈妈，我们白去柏林了，也白学德语了，我再也不和德国人做朋友了。”我告诉她，正因为当年我们国家贫穷落后，才招致外国侵略者把我们的国宝劫掠至海外。那些惨无人道的侵略行径，都刻在我们的心中。今天的中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强大了，我们更要好好学习历史。德语不会白学，因为德国有很多我们的文物，我们要研究，从过往中汲取智慧，才能更好地面对未来，你说对吗？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十日谈
跨越千年的发现
责编：徐婉青
粟特人起源于中亚，是丝绸之路上重要的商人，明请看本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