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小咖啡馆在初春的雨夜里散发着舒适干爽而且芬芳的气味，而它曾经是一家气味复杂的废品回收站，堆满了旧报纸、旧纸板箱、旧衣物和旧铝锅等等城市废品。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一直都是废品回收站的小屋子，现在可以是这样一个令人舒服的小咖啡馆。

　　还有一家咖啡馆，下午的阳光房里坐满了人。雷雨倾盆而下，刷刷地打在玻璃天棚上的绿萝和紫藤上。此刻坐在玻璃棚里，有种与世隔绝的奇怪感受。仿佛自己置身于大雷雨中，却有金刚罩保护，只是安然无恙。许多桌子上的客人都因为这种奇异的感受，特别点了下午茶套餐，平时觉得甜腻的糕点，此时在大雨里的玻璃房顶下，却变得刚刚好。

　　武康路上也开出了一些非常安静的小咖啡馆。有一家开在老房子里。用一些老家具布置成家居的模样，走廊里停着脚踏车，咖啡是手工做的，饼干放在大玻璃瓶里，搁在旧缝纫机改的小桌子上。向着马路的飘窗上装着老式的磨砂玻璃，武康路上沿街房子的底楼，大多装这样的玻璃阻挡行人的视线，保护自家的隐私。坐在磨砂玻璃下，能听到外面经过的行人讲话的声音，而里面却是一团安静。各个桌子上的客人，倒好像共同保守着什么秘密的一家人。

　　上海的咖啡馆从1860年代的“咳嗽药水饮料”店一路走来，终于成为城市最舒服也是最普通的公共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