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十二月,一年中的最后一个节气“大戏”冬至也将要到了。
之所以说“大”,不仅因为它是二十四节气中最为人熟知的之一,还在于民间对它有一种“大似年”的说法。这个节气来到时,各地依据不同的习俗包汤圆、吃饺子、祭祀先人,和春节、清明这些“大节”很相似。而更重要的是,冬至过后,就开始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数九”。
“九九”天是小时候冰寒地冻的代名词,在幼儿园里就会背诵“一九二九难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的民谣。小时候对九九天是恐惧的,那时气温不一定比现在低很多,但物质条件匮乏,穿再多体感也很冷,平时只能将手插入衣袖取暖,以至于许多人手上脚下都有冻疮,冻疮破裂后疼得哭的情况时有发生。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旦进九就会和小伙伴们在日历牌上划出三九四九的时间段,每天不停地念叨“三九四九快快走”。眼下随着基础设施的完善和生活条件的提高,人们对“九九”天的体验没有以前那么深了,甚至城市中的许多孩子已经不知道冻疮为何物。
农历用“九九”计算时令,在广大农村地区大有讲究,而在我们小时候的记忆里,它俨然是二十四节气之外的第25个“节气”。虽然冷得不让人喜欢,但还是很期待的:进入数九天,也意味着距离放假不远了,过年就在眼前了。
如果说腊月二十三(四)是春节的序幕,那么年味最初的感觉是从冬至后的“九九”天开始的。在计划供应年代,家家户户舍不得在平时多吃一口,都要积攒到过年。数九之后,都会根据气候寒冷干燥、食物不易变质的特点,腌制不同口味的肉、家畜制品。走在路上抬头仰望,屋檐下相似的肉质制作的不同口味腌品,在风口里吹拂晾干的“繁荣”,成了春节前的一道风景。大户人家还会每天在家门口支起一个晒干架。这时大哥已经插队落户,我和其他哥哥们每天上学前帮父母把这些腌制品挂上去晾干,放学回家第一件事,不是急于做功课,而是尽快把这些辛苦积攒起来的馋嘴物收回家,就怕万一被猫鼠叼了,少了自己的那一口,还不厌其烦问父母什么时候可以尝鲜,为什么偏要等到过年才吃。
春节来到时,正步入到三九天,一年中最冷的时段。但因为全家人都聚在一起,包括在外地插队的哥哥也赶回来,一股高兴劲儿没法形容,也就忘却了寒冷。但天天在一起的这些家人,每天吃饭时总感觉到餐桌上少了点东西,而只有当大哥在家,或者有亲戚造访时才有更好吃的。这时我们才明白,先前费劲辛苦腌制的鱼肉,为什么偏要等到过年才吃。
过年的时候,立春的季节又到了,数九天连接了阳历阴历两个新年。365天里,有81天属于它。它和二十四节气演绎着最“深情”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它陪伴二十四节气守候严冬,迎接温暖。
数九天的后期,已是一派春光明媚。带着对过年和寒假的留恋,孩子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学期的学习。这时才感觉到,九九八十一天过得真快,春暖花开中,竟不知不觉又开始期盼下一个九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