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真还得来个齐头并进

　　马文瑞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常力夫更着急啦，依然板着脸说：“马书记，这可不是开玩笑，这不是迷信，这可是科学呀，你不信也得信！”“我知道是科学，可医生的话，你可不能全信，信一半也就行了。”“咋么是信一半也就行了？”“‘文革’中我血压高得不行，到医院去看，医生一量，二话没说就给我开药。我问这咋办？医生说咋办，你终身都得靠药物维持。可我就是坚持不吃药，结果后来自己倒好了，直到现在倒成了低血压了。”

　　这一回，轮到秘书长没词了，他急得直摇头，说：“这，这，心脏咋能和血压相比呢？”马文瑞笑了，态度严肃而又十分恳切地说：“力夫同志，你和医生讲的都不无道理，我也知道最好是住院治疗，可你也清楚，我们现在是三个胖子一齐急着要进门，你说我这个省委第一书记能不心急上火嘛？”

　　“哪三个胖子？他，他们再急也得一个一个进来嘛。咋还能齐头并进？”

　　“哎，力夫，你说对了，我这些天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有时候，真还得来个齐头并进。你比如说，解决‘揭、批、查’补课，解放老干部；解决全省经济布局与工农业内部结构调整；解决革命老区人民吃饭、穿衣和致富问题，这三件事，就好比三个胖子，你总不能把一项停下来，等干完了一件再办另一件嘛。照毛主席的话说，这就要求我们学会弹钢琴……”

　　这一回，秘书长完全无奈了。他知道，接下来，这又成了研究工作了。

　　马文瑞主政陕西以来，心中装着的就是以上三件大事。俗话说，三个胖子都要进门，得一个一个来。可年近七旬的老人心里着急呀。他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3大目标全部实现。他心里也明白，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在改革与发展的主干线上为党和人民工作的机会了，他得齐抓并进，不遗余力呀！于是人们看见，省委第一书记办公室的灯光，总是每每亮到深夜。他也感到很累，感到心力疲惫，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感到自己那饱经磨难的心脏有些累的吃不消了。就像一个发条上得过紧的钟表，走着走着，就要停下来打盹停顿。他到医院检查，医生结论是“心跳过缓，还有停跳的现象”。医生还委婉地告诉他，这对老年人是很危险的。有些类似的病人，睡着了就永远不再醒来，建议他尽快安装心脏起搏器，以防万一。安心脏起搏器需要住院，日理万机的省委第一书记面对几千万人的一个省，百废待举，正拉套上坡，他怎么能脱得了身？马文瑞把诊断书悄然装在衣兜里，秘而不宣。他仍然像以往一样夜以继日地工作。工作千头万绪，他被惯性拖着，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疾病，忘记了生命的危险，特别是最近这一阶段，他满脑子都装着老区人民的温饱和陕北经济的振兴。

　　陕西是一个红色区域较大的省份。陕北革命老区包括延安、榆林两个地区和旬邑、淳化、彬县、耀县的部分地区，共31个县(区)，413万人口，总面积9.5万平方公里。商洛革命老区包括洛南、商南、丹凤、商州、山阳、镇安、柞水等7个县(市)，人口约50万，总面积约3万平方公里。在战争年代，老区人民养育了中国共产党人及其领导的人民军队，提供了坚持长期斗争所需要的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新中国成立后，老区的建设事业有了很大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但是由于这些地区大都地处边远山区，交通不便，物质基础薄弱，科技教育落后，经济发展较其他地区相对滞后，老区人民还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贫困状态。生长在陕北革命老区并长期在那里从事过革命活动的马文瑞，对老区人民有着特殊的感情。当他听到和看到老区的发展现状时，内心非常不安。

　　早在1978年7月，马文瑞还在中央党校主持工作时，就曾向刚任陕西省委第二书记的王任重建议，向中央申请一笔专项资金，成立个机构，专管老区扶贫建设。很快就担任了陕西省委第一书记的王任重采纳了马文瑞的这个建议。不久，中央决定每年拨出5000万专款支援老区建设，陕西省委成立了陕北建设委员会，王任重亲自兼任主任。马文瑞接任省委第一书记后，也兼任陕北建委的主任，并确定省革委会副主任谢怀德同志为常务副主任，主持日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