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和4岁女儿有一段对话,围绕许多人的童年梦魇———大灰狼。
“爸爸,等我长大了,你给我买一根魔法棒,遇到大灰狼,我不怕,一棒子把它打死。”
“宝宝真勇敢,不过,如果大灰狼死了,它妈妈会不会伤心呢?”
“嗯……那就不打死,把它打跑吧,否则大灰狼妈妈要伤心的。”
如果早半个月,对话可能会终止于“宝宝真勇敢”。而那天,要不是考虑到孩子的理解能力,我还想说一句:“肆意捕杀,不仅狼妈妈要哭,整个地球母亲都会流泪。”
转变,源于去年底的一次出差。目的地是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东乌珠穆沁旗的边境小镇珠恩嘎达布其。不远千里去天寒地冻的中蒙边境,是因为狼。出发前,有报道称,内蒙古部分地区狼灾频发,牧民损失惨重,人狼大战,斗智斗勇。
狼来了,本不是新闻。狼在上海很稀罕,放眼全国可算不上。我国是世界上狼的种群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
狼吃羊,符合自然法则,更不是新闻。野狼成灾,就成了新闻,可事实并非如此。在内蒙古采访得知,狼并未威胁牧民人身安全,牛羊受损的,也只占很小一部分。“狼灾”之说,过了头。
人狼大战,也算得上新闻,却易误导读者,让人觉得大战总要争个胜负,甚至你死我活。回到几十年前,大抵如此。当时牧民家家备枪,杀狼有奖。后来,狼被列入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名录,英勇壮举顿成违法行为。
即便没有法规限制,杀狼也不可取。美国黄石公园曾尝过苦果。过度猎杀令园内狼踪尽失,食草动物猛增,植被惨遭破坏。政府最终不得不花上千万美元请狼回园,才逐渐恢复往日生机。
位于食物链顶端的豺狼虎豹,是生态平衡链条上的重要一环。一旦被打破,脆弱的地球母亲经受不起。人狼不再大战,从此和谐共处,何尝不是美丽中国的一抹亮色?
有人问,狼想吃羊,牧民不让,饿坏了怎么办?
不必杞人忧天。牧民有足够的土法和新招把狼吓跑;野狼有足够的生存能力,适应各种恶劣环境,吃不到圈中肥羊,自会去更广阔的荒野追捕。
编者按:“新民新语”为本版新设栏目,由本报青年编辑记者轮流执笔,希望借此平台传达新一代新民报人的社会关注和公共情怀。敬请读者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