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决定画一张安叔女儿的肖像

　　波亚想起什么来，问安叔：“你那么想女儿，为什么不赶早班车回家呢？”安叔又搓起手来，说：“出狱前，我给我大哥打了个电话，大哥说，他们都等着我回来呢。我想象着，当我踏进家门的时候，女儿一定会扑到我的怀里。可是，我昨天晚上给我大哥打电话时，他却说要我等一等，因为我女儿说她还没有准备好见我。我让大哥帮着做一下疏通工作，并约定今天一早再通电话，如果我女儿同意了，我就坐第一班早班车回去。哪晓得，我大哥说我女儿哭了一夜，还是没有答应！”

　　波亚听后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不管她答应不答应，直接回去就是了。”安叔说：“不行，我一定要我女儿答应了才回去，因为我不能让她不高兴，更不能让她害怕！”波亚安慰道：“安叔，你别急，你女儿一定会答应的。”安叔皱着眉头说：“就看今天中午了，我跟大哥约好，再通一个电话的。好在下午还有两班车呢。”两人边走边说，雨点在他们身后追赶而来。

　　他们刚踏进旅馆，雨就下大了。安叔半躺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不时地叹气。波亚想安慰安叔，可他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屋子里很沉闷，所以窗外的雨声显得很大。波亚想，安叔的女儿会是怎么样的呢？太巧了，自己会和安叔的女儿一般大，但是，虽然安叔为了了解女儿，向他问了那么多的问题，可男孩子和女孩子毕竟不一样的啊。她也喜欢画画吗？她也喜欢吃提拉米苏吗？她是不是也很讨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课？她更像他的同桌妮妮还是班长路小薇呢？……现在倒是波亚生出一大堆问题了。

　　波亚从书包里掏出纸和画笔来，他决定画一张安叔女儿的肖像。波亚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安叔，问道：“安叔，你能告诉我，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吗？”安叔看着波亚，回答道：“她的小名就叫妹妹。”波亚问：“安叔，你希望妹妹是胖点好还是瘦点好呢？”安叔想了想，说：“当然是胖点好，要是太瘦会让人心疼的。”波亚又问：“安叔，你觉得妹妹留长发好还是留短发好呢？”安叔又想了想，说：“还是留长发好，看上去洋气，有气质。”

　　忽然，安叔发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啊？”波亚说：“我在给妹妹画像呢！”安叔一听，从床上爬了起来，靠近波亚，看他画画。

　　不一会，波亚已经在纸上勾勒出一位美丽的少女。安叔把画抢了过去，捧在手里，看了又看，一会，两滴眼泪滚落下来。

　　“安叔，你怎么了？”波亚为了让安叔高兴，又把画抢了回来。他在妹妹的脸上加了几笔。安叔看后说：“妹妹真的有酒窝的呢，笑起来好甜好甜！”波亚又在妹妹的手里添了几笔。“那是什么啊？”安叔问道。“是提拉米苏。”波亚回答。“提拉米苏是什么呀？”安叔不解。“那是女孩子喜欢吃的点心！”波亚一边说一边笑。“还有这种点心？”安叔抹了抹眼睛，也笑了。

　　安叔捧着妹妹的画像，回到床上，叹一声，摇摇头，再叹一声，点点头。波亚也躺到了床上，他刚闭上眼睛，同桌妮妮和班长路小薇就蹦了出来。

　　妮妮跟在路小薇后面推门进来。路小薇手里拿着一本老师用的蓝色点名册，用很威严的口吻对波亚说：“你站起来！我要给你记旷课！你知道旷课意味着什么吗？你这学期不得参评模范生，不得参加各个学科竞赛，要在班级讲评会上作公开检讨并接受同学批评帮助，本学期品德总评为差！”妮妮扮了个鬼脸，插嘴说：“还有，以后不许抢我的提拉米苏！”

　　波亚吓得立刻睁开眼睛，只见妮妮和路小薇已全然没了踪影。

　　这时，忽听安叔大声叫道：“时间到了，我要给我大哥打电话了！”波亚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安叔坐在床边，把电话话筒紧紧地攥在手里，贴在耳朵边。波亚从自己的床上跳到安叔的床上，紧靠在安叔的身边，他想听清电话里的声音。

　　只听安叔问：“大哥，你帮我跟妹妹又说过了吗？”大哥在电话那头回答：“说过了。”安叔追问：“那妹妹答应了吗？”大哥犹犹豫豫地说：“还是……光哭，光摇头……”“你跟她说了吗，我非常想她，想早点看到她！”安叔对着话筒喊着。大哥说：“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