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哈军工成立60周年,往事多多,细节大多忘记。我向周总理汇报的情景,却永久地镌刻在了脑中,字字句句铭记难忘。
1969年8月14日,周恩来总理指示:“上海也要搞卫星,主要是研制应用卫星。”同年10月31日,国务院、中央军委向上海市下达了研制技术试验卫星和气象卫星及“风暴一号”运载火箭的任务,即著名的701工程。有数十位哈军工毕业的学员参与了研制。时值十年动乱,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怪事。我在参加701工程任务2年后,有幸给周总理汇报,将其中一件匪夷所思的重大事件直接报告给了周总理。
这件大事就是1953年毛主席、周总理亲自指示陈赓大将创建、周总理曾经三次视察的哈军工,在1970年被解体南迁长沙。这样的大事周总理居然不知道,我这个小人物却目睹了整个过程。由于我在1951年抗美援朝期间由上海参军提干,1958年调入哈军工预科学习,接受了六年本科教育,并留院工作六年多。青春的岁月在那里度过,哈军工就是我的家,对她充满了感情。哈军工解体等于家破了,心中十分难过,却又无奈。哈军工南迁过程中的1971年3-4月间,我和蒋民、洪之回等三位上海籍的军工人有机会调回上海参加701工程,此后10多年内,又有哈军工与南迁长沙1978年更名为国防科大的10多位同志先后来所参加卫星研制任务。
1969年底到1971年5月间,卫星研制工作已完成了方案论证和模样星的研制,我是在不懂卫星方案与技术状况的情况下,接受了任务,困难可想而知。但是党要我造卫星,就是我的目标,哈军工学子,攻坚克难是本色。当时卫星总体设计部门设控制、无线、结构与热控等3个组,我们3人虽然参加任务晚,却分别担任了—、二组的正副组长。
1972年8月6日,周总理在人民大会堂听取701工程第一发遥测弹发射试验汇报,钱学森和哈军工调出的火箭专家任新民等出席。长空一号结构星参加风暴一号遥测火箭发射试验,所以,上海参加汇报的有我和负责运载火箭的邓崇嘏。
在我汇报开始时,总理亲切地问:“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回答:“是哈军工二系七期毕业后留校”。
总理得知我是哈军工毕业的,便关切地问:“军工现在怎么样?”
我说:“军工已经拆散了!一系搬到西安,并入西工大;二系搬到重庆;三系现留在哈尔滨;四、五、六系搬到长沙”。
听到这里时,总理突然表情异常凝重地望着与会人员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在当时,这样敏感的问题,无人能够回答,会场顿时一片宁静。
接着总理环顾大家又问:“在座的还有军工毕业的吗?”
同样毕业于哈军工,负责火箭总体的邓崇嘏起立、立正、报告后作了回答。
总理听后,示意邓坐下,若有所思、又十分痛心地说:“军工出人才啊,拆散了太可惜!”
40多年过去了,忆起与哈军工的往事,就会想起总理无奈而凝重的表情,历历在目,心中还在隐隐作痛,终身难忘。
十日谈
心中的哈军工
一次泄漏事故的抢险,惊心动魄,请看明日本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