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李商隐在《乐游原》一诗中的这一句,流传千古。有人说诗句悲观,也有人说作者热爱生活,只是有点“苦志”,都有道理。触景生情嘛!作者是什么心情就抒发什么心情,无可非议。问题是咱后人引用时思想的野马往哪里奔驰,那就不能让诗人负责,只能由我们自己承担了。
如果不讲押韵的话,是不是可以把前半句与后半句前后掉换一下呢?历史的自由度似乎会容许我们斗胆来一个“∽”,把名句改为:“只是近黄昏,夕阳无限好。”前半句是“因”,后半句是“果”,积极的“黄昏观”就出来了。
从自然现象上说,如果不是“近黄昏”,是不可能有“夕阳无限好”的。从个体人来看,在晚年,经验的积累、知识的积累肯定比青少年时期多。如果不是“知识越多越反动”,那一定知识越多越有用。古人讲:“厚德载物”。一般说,年龄大的人“载”过的“物”比较多。“载物”多者,则容易养成富有包容性的“厚德”。经历过寒暑多的人,才能像春秋的孙武那样知道“暑往则寒来”,有奖不领,有官不当。经历过、目睹过很多“安”与“危”的,才容易懂得居安思危,治不忘乱。创新往往是联想出来的。按代数的排列组合,知识多了,排列组合也多,联想的机率高,创新的可能大。创新无不是对旧理念的否定或部分否定。老年人阅历丰富,经历的“肯定——否定——再肯定——再否定”比较多。否定别人的次数多,被别人否定的次数多,也才敢于否定,善于否定。“历久弥新”一说,绝不是空穴来风。
当然,晚年有个走动不便的问题。可是,走动不便会不会更有利于静思呢?创新是思想劳动,少了静思是不行的。爱因斯坦未登天而知宇宙,是站在前人肩上静思出来的。因此,无论老年还是青年,都要从积极的方位去看“近黄昏”,把“大器晚成”变为“夕阳无限好”的一抹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