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家族遗传荨麻疹

　　胡允平就把这个情况向李存仁书记作了汇报，后经李书记亲自动员，李燕娥才到华东医院做了进一步的检查。结果，确诊为子宫颈癌。4月9日，李家炽副局长将李燕娥的病况向北京的宋庆龄作了电话汇报，宋庆龄听了，立即指示：“同意采取的措施，要用最好的医生，费用自付，进展情况及时报告。”从4月11日到4月15日，李燕娥在华东医院住了5天，后来又到肿瘤医院做放疗。因为李燕娥体形胖、肚子较大，放疗的焦距难以对好位置。胡允平立即把这个情况向李存仁书记作了汇报。李书记又把李燕娥的情况向上级作了汇报。于是，宋庆龄决定让李燕娥到北京去治疗。

　　那时的宋庆龄的体力明显不行了，所以这次她没有陪着大家看完电影。她趁换片的间隔站起身，然后在保姆顾金凤与钟兴宝的陪同下，不无歉意地微笑着环顾了一遍众人，点了点头，这才无声地转身走回楼上休息去了。当时，所有观看电影的客人与北京寓所的工作人员、警卫人员全体起立，尊敬地目送着宋庆龄在两个保姆的搀扶下，蹒跚地走出楼下的小饭厅。

　　胡允平自这次见到宋庆龄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但宋庆龄那慈祥可亲的微笑与宽厚博大的背影，却永远留在了她的记忆屏幕上。

　　1980年3月初。一次，胡允平去上海宋庆龄寓所看望李燕娥的时候，李燕娥对胡允平说大便次数多。出于职业习惯，胡允平估计可能是肿瘤转移。后经妇科检查，确诊是癌症转移。胡允平立即通过领导，向宋庆龄作了汇报。3月25日，宋庆龄特派北京寓所的工作人员陆森林前往上海寓所，将李燕娥又接回北京治疗。4月21日，李燕娥在北京医院接受了第二次手术。由于已是癌症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李燕娥后来只能靠药物维持。1981年2月5日，李燕娥在北京去世。这是余话。

　　1969年刚过完元旦，宋庆龄那与生俱来的家族遗传史的荨麻疹复发了。那天，宋庆龄对保健医生顾承敏说，因这里（北京）水土不服和气候关系常闹病，她想在二、三月份回上海。

　　荨麻疹是一种可恶的顽症，它折磨了宋庆龄整整一辈子！翻阅宋庆龄和王安娜、廖梦醒、沈粹缜等亲密的女性的四百多封私人通信，将近半数以上的信中，都流淌着宋庆龄对这例顽症的控诉与声讨。

　　这例顽症，使得宋庆龄备受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几乎用尽了各种各样的中与西、土与洋、内服与外敷的治疗方法，使她“什么药都准备吃”，使得一向以幽默著称的她因“它使我浑身上下都刺痒，甚至晚上也是如此，使我脾气也变了”。这顽症，就是宋庆龄那有家族遗传史的荨麻疹！

　　宋庆龄的父母亲在把聪明睿智的头脑与美丽姣好的外貌遗传给她的同时，也把这顽症遗传给了她，遗传给了她的同胞姐妹们：“上星期天我的姐姐和妹妹乘C—54去里约热内卢……我希望她们的荨麻疹能治好，到秋天就回来。”（宋庆龄1944年致杨孟东信摘）

　　荨麻疹，一种过敏性的皮疹，一种皮肤病，又称风疹块。症状是局部或全身性皮肤上突然成片出现红色肿块，甚痒。乍发乍退，不留痕迹，日或反复数次。急性的旬日可愈，慢性的往往持续数月。致病因素复杂，某些食物、药品、虫咬、细菌感染、接触刺激性物质及冷热过敏等，均可能引起此种病症。

　　说荨麻疹折磨了宋庆龄一辈子，并非夸张，因为仅从她1943年8月29日致程××的信中披露自己“正在每日服用维生素B以防止此病复发”开始，直到1981年2月13日，距宋庆龄逝世前的三月前，荨麻疹还不依不饶地左右着她，使她：“自从去年十二月以来，我的老毛病荨麻疹一直困扰着我，几乎无药可治。我现在还在吃中药，但是也不能减轻那可怕的刺痒。处在这种痛苦的境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我遗憾地告诉你，我还得了支气管炎，所以我不能做有益的工作了，也不允许我见朋友，即使像邓大姐这样的老朋友也不能见。”（宋庆龄1981年2月13日致廖梦醒信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