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岁以上的上海人大多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上海一师附小早已名扬全国,作为全国文教先进单位的代表,校长顾杏芳赴京出席了群英会。
今年,被誉为“名校中名校”的一师附小,将迎来70周年华诞,而92岁的老校长顾杏芳却“谢幕”了。捐献遗体,不留骨灰,生前两袖清风,身后什么都不带走。
噩耗传来,一天之内海内外300多位师生自发追忆:“顾校长:我记得有一次接待古巴教育代表团,您穿着浅色旗袍,特别漂亮,仿佛就在昨天。”校友们记得,那时附小的成功教育让各国外宾、外校老师纷至沓来;首创了“六一”“创造性游戏节”;丰富多彩的航模、船模、唱歌、朗诵等课余兴趣小组;最难忘的是在每年举行的校会上,聆听顾校长勉励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的谆谆教诲。不少校友毕业后经历“上山下乡”,附小的培育让他们实现愿景。61级三位校友,当年一起在安徽农村插队,白天一起出工,晚上在煤油灯下一起复习,1979年又一起考上大学,之后都成了博士。校友们感恩:“一师附小教我们自强不息,让我们爱学习、会学习。”
“顾校长:无论白昼黑夜、春夏秋冬,为国家、为教育、为学生,您倾注了无数心血。”校友们感怀,顾校长爱学生胜过自己孩子。工程师爱人支内,她把四个孩子托付给了两个保姆,每天早出晚归,她的孩子常常穿着补丁衣服上学。她经常不打招呼去教室听课,倾听每个学生发言。她说,我们不搞尖子教育,每个学生都要教好。当时曾有不少干部子女、名人后代就读附小,但她提出首先要面向工农子弟。她也爱教师,把荣誉都给了教师,个人没有一顶“桂冠”,唯一一次就是1960年光荣赴京出席群英会。
“顾校长:您一辈子淡泊名利,去医院探望我们找不到您,人们只知道有个顾老师,不知道您是1939年入党的老校长。”校友们难忘她平易近人、简朴清贫;拨乱反正后,“文革”中饱受磨难的她没能再回附小,她依然淡定;她与老爱人早早签署了遗体捐献证书。
2006年起,学生们纷纷自发探望老校长。去年春天,旅居美国、德国的校友,相约探望老校长,特意从美国带来了保暖鞋。得知顾校长没去过浦东,校友们发起了“顾校长浦东行”。女儿担心母亲年事已高曾犹豫,但顾校长说,不能让同学们失望。她拿出一万元,嘱咐女儿一定不能让学生们花钱。
根据顾校长遗愿,丧事从简,不开追悼会。学生代表参加了遗体告别。大花篮的挽联上,327位同学署名书写着:顾校长我们永远爱您!“莫问收获,但问耕耘”,顾校长是不灭的红烛,永远在人们心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