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仓生长在沪剧之乡,从小耳濡目染,深受熏陶,对沪剧有一种特别的情缘。每当厂里举办文艺晚会,少不了他精彩的沪剧节目。前不久,他退休回到社区,毛遂自荐,满怀喜悦地参加了社区老年沪剧沙龙。可他第一次参加活动,就遭遇了戏友们奚落和排斥的尴尬。
老仓是个烟鬼,他的烟龄比工龄还要长。烟是他形影不离的朋友,他在哪里烟雾就会飘到哪里。老仓烟瘾很大,一天至少要抽两包烟。长时间大量地抽烟,使他身上有一股很大的烟味、异味,熏得几个戏友直呼难闻,要“驱逐”他出去。一位朱阿姨更是咄咄逼人,毫不客气地说:“你弄弄清楚,我们是无烟沙龙,不要说女的,就是男的也都不抽烟。你要加入我们沙龙唱戏,就得把烟戒掉!”
老仓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奚落,弄得无地自容。这给了他很大的震憾。他也知道抽烟有害,自己已抽掉了“一间房子”,也曾想把烟戒掉,可就是一直下不了决心。妻子多次劝他戒烟,但他老是掏浆糊,嘴上答应,实际还是我行我素。妻子实在忍不住抽二手烟,下了“最后通牒”:“你到底要香烟还是要我这个老婆?”老仓却嘻皮笑脸地说:“香烟要抽,老婆更不能少,两者我都要!”气得妻子撂下一句话:“无可救药!你和香烟去做夫妻吧!”从此和他分房而睡。看妻子动真格的,他只得被迫戒烟,但烟瘾实在太大,戒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夫妻关系也没有改善。
老仓从沙龙回来的次日,他的妻子突然病了,不停地咳嗽,尤其是在老仓抽烟的时候,她就咳得更加厉害。老仓带着妻子去医院诊治,医生诊断说是过敏性气管炎,遇到烟味就会咳嗽不止,通过调治慢慢就会好起来的。医生善意地劝说:“老先生,为了你的老夫人,为了你自己的健康,你不要再抽烟了!”妻子的疾病,医生的叮嘱,戏友们的反感,唱不成戏的不甘,使他夜不入眠,辗转反侧……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终于幡然省悟,下定决心非得戒烟不可!他掏出香烟和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里。
又一次沙龙活动,老仓当众承诺从此不再抽烟,博得了戏友们的一片叫好声。沙龙负责人张阿姨语重心长地说:“戒烟是痛苦的,也是有难度的,但为了你迷恋的沪剧,你再苦再难也得把烟戒掉!你沪剧唱得字正腔圆、声情并茂,演功也不错,但音色不好,还有你的面孔呈现菜色,牙齿发黑,有损舞台形象,这都是吸烟惹的祸!你把烟戒掉了,这些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这给老仓更大的鼓励和力量。
妻子也真心诚意地关怀老仓的戒烟,耐心地劝导他,十分温情地鼓励他。老仓开头戒烟,烟瘾就像雨后疯长的野草,从他的骨头缝里冒出来,憋得他心里难受。他很无奈地说:“戒烟可真不是一件简单事,不吸烟,这嘴里一下子像是缺少了什么似的,真受不了啊!”老仓妻子早有准备,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包口香糖,让他在嘴里没味的时候,吃上一块。以后,老仓烟瘾发作时,就会掏出口香糖嚼嚼,口里清爽,再也不会没味了。没想到,这招真灵,老仓终于告别了香烟这个曾经形影不离的朋友。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戒烟成功的老仓精神饱满,红光满面,容光焕发,经过洗牙牙齿变白了,声音也不沙了,整个人显得既年轻又健康,跟年轻人一样,朝气蓬勃,光釆照人。一天晚上,妻子盯着他的脸凝视许久,动情地说:“老头子,你变得好看了,说话的声音也有磁性了,戒烟真是好啊!”说完,她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这是一个久违的吻,老仓心动加速,伸手把妻子拥入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