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声名在外

　　对于张洵澎来说，自幼的生活环境，不需要太多刻意的模仿，已经具备了那种浑然天成的大家风范。这，也是少年张洵澎成功的最大秘密。凭着才气和灵气，以及生活经验的熏陶，张洵澎把一个怀春少女杜丽娘演得惟妙惟肖，形神毕现。有人称她“不动则已，动则便是杜丽娘”。

　　1958年冬天，为俞振飞、言慧珠两位校长访问欧洲演出作了两个月的准备之后，俞振飞、言慧珠两位校长，带着昆大班八位女同学赴北京演出。在怀仁堂，张洵澎演出了自己的《游园·惊梦》，岳美缇演的柳梦梅，王芝泉演的春香，梅兰芳先生也来观看了演出。演出结束后，梅兰芳特地来到后台，从他的喜悦的神色中，可以看到他为昆曲有了接班人而高兴。他马上肯定了张洵澎的表演，他说：“小朋友演得很好，但是你唱到‘雨丝风片’的时候，眼睛不要太活；那是春香的眼神。”

　　梅兰芳先生还当即示范了杜丽娘的眼神，深深印刻在了张洵澎的脑子里，直到今天，张洵澎在舞台上展示的、她教给学生的，都是梅派的眼神。而梅兰芳大师对昆曲新人的关爱、对昆曲“薪火相传”的殷殷期许，也让张洵澎至今不忘。

　　随着演出的增多，张洵澎扮演的杜丽娘声名在外。俞振飞就曾经赞许她：“是昆剧最早脱颖而出的闺门旦。”

　　1961年，毕业前夕。张洵澎他们到无锡，为叶剑英元帅演出，根据学校的安排，张洵澎演的是《百花赠剑》。没想到演出前那天下午，张洵澎突然接到老师的通知：晚上的《百花赠剑》不演了，改《牡丹亭·游园惊梦》。事后，张洵澎才从陪同叶剑英前来看戏的陈丕显同志那里获悉，张洵澎的这出《游园惊梦》是叶帅钦点的。这还没算完，一折《游园惊梦》演完，没等演员卸妆，陈丕显跑上台来说，叶帅非常高兴，希望张洵澎能继续演下去，于是张洵澎又接着演了《寻梦》。没想到叶帅的兴致越来越高，久久没有离座，又让陈丕显上台传话，要求张洵澎“再演下去”。结果，原本只是打算演一出折子戏的张洵澎，在叶剑英元帅的一再要求下，演完了整本《牡丹亭》。

　　也就是这次临时调换戏码的演出，让叶剑英对张洵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久后，叶帅来到上海，还特地宴请了张洵澎，席间挥毫为张洵澎的杜丽娘题词曰：“缓歌缦舞是昆曲，几亿工农看不足。”后来，在张洵澎最困难的岁月里，也是叶帅对她鼎力相助。

　　姚传芗，苏州吴县人，昆曲传字辈艺人。1921年9月在双塔小学读二年级时，他与同班同学周根荣（后改名周传瑛）一同进入“昆曲传习所”学戏，师承许彩金、尤彩云，后又从学于钱宝卿、丁兰荪，工五旦、六旦。上世纪20年代中叶，“传习所”演出初期，姚传芗大多饰演配角。评论家黄南丁慧眼独具，赞扬他的表演“淡雅宜人，浓纤合度”，是“可造就的人才”。后来，姚传芗得到热爱昆剧的学者张宗祥（冷僧）的资助，先后向原全福班名旦钱宝卿、丁兰荪学戏，技艺渐趋成熟，主戏逐渐增多。

　　1931年，姚传芗作为发起人之一，组建“仙霓社”，此后随班流转于沪、苏及杭、嘉、湖一带演出。“淞沪战争”爆发后，戏班迫于时局只得解散，姚传芗只身颠沛流离于重庆、成都等地，当了一名办事员。闲暇之余，他依旧难以割舍对昆曲的感情，先后在交通部俱乐部、重庆曲社、成都曲社为曲友“拍曲”授艺。新中国成立后，姚传芗返回上海，在民营春光越剧团担任技术指导，后又应浙江多个越剧团邀请，先后担任技导、导演工作，参与排演《庵堂认母》《盘夫索夫》《西厢记》《孔雀东南飞》等越剧剧目，成绩斐然。1958年起，先后出任浙江省戏曲学校业务班主任、艺术顾问等职，在培养昆剧、越剧人才方面贡献颇大。

　　时人评价姚传芗的表演：口齿清晰，唱腔柔和圆润，身段舞姿优美，善于运用眼神和面部表情表达人物复杂微妙的心理活动。他会的戏多、精，可以称得上是一本活字典，尤其他的杜丽娘，堪称一绝。今天昆剧舞台上的大家、名家都曾经得到过姚传芗的细心指点。而张洵澎“三立姚门”，讨教《牡丹亭》中杜丽娘的表演，更是在昆剧舞台传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