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叶良骏的新书《我的窠娘》,内心屡次被震撼到。
窠娘是宁波地区对伺候产妇和婴儿的佣人的称呼,相当于如今的月嫂。窠娘与叶家几十年的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不知不觉中让主仆关系演变成了亲情关系,感人至深,也引发人们思考。这里谈四点感受。
歌颂了人性挚爱的美好。用全家人与窠娘相识相处相爱的故事,来证明朴实真切的情感可以超越血缘关系,让陌生人变成至亲,成为生命历程中相互支撑和不可或缺的生活伴侣,产生出精神上的依恋。这里面有不计得失的付出和滴水之恩的涌泉相报,充分体现出中国传统道德中那种古道热肠、慈悲悯人的优秀品质。窠娘好,叶家人更好,真叫做“聪明碰上识货”,相惜相容、相助相爱,上演了一出可歌可泣的人间大爱剧。
平实的语言无华却蕴涵丰富。整部书里不见华彩四射的激扬抒情文字,有的是看似絮絮叨叨的陈说,浓情蜜意却满满包含在字里行间,就像烧菜一样,只要老老实实把食材原本的滋味调动出来,作料可以不加或者少加。叶良骏就是那种大巧如拙的写实手法,反而更激起读者的阅读兴趣。她的叙述从容不迫,娓娓道来,没有矫饰,也不铺张,用大量生动感人的细节说话,并附之于许多实景照片,阅后让人信服,妥妥帖帖的,就像她的为人那样靠得住。而大量透露出来的民风习俗、旧式物件和精湛工艺,以及幽默隽永的方言俚语等,又把读者带入宁波海岛那独特的历史场景和上世纪上海城的生活风貌中,似一壶酽酽的怀旧之茶,沁人心脾。其间有许多值得记录和传承的文化遗产,充分体现了叶良骏厚重的生活积淀和处人、处事的真诚态度,处处观察、事事上心、时时留意,她的经验和知识是十分珍贵的。
给当今城乡的雇佣关系点亮一盏灯。如今的保姆市场问题不少,某些保姆想少做多拿钱,而某些雇主又往往颐指气使,疑神疑鬼耍威风,在雇佣关系处理上不够妥帖,矛盾重重。我突发奇想,如果将《我的窠娘》这本书向全国保姆市场和雇主家庭推广,作为雇佣双方培训的必修课程,或许能起到不错的借鉴作用。这本书揭示出这样一个道理:爱能消弭人间的一切隔阂误解,甚至能医治好悭吝和贪婪的顽症痼疾。那种先人后己忠心耿耿的利他主义传统是值得发扬光大的。
尊老爱幼的家风会感染世人。书中窠娘用宁波话叮嘱小辈和鞭策自己的俗语,对如今的家庭关系有着警醒作用。一些约定俗成的乡规民约、具有纪念意义的仪式感、知恩图报和自律自强的家训等等,对现代家庭如何处理好数代人之间的关系,有效教育引导下一代健康成长,起到榜样和启迪作用,这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是这本书的魅力之处。
这样一部真情饱满、风格独特、有个性有深度的歌颂人性美的书,给了我们太多感动,也给文学创作多方面的启发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