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译起风波
早在2015年,《天才的编辑》中译本就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至今年初,已是第四次印刷,译者彭伦既是作者,也是99读书人的文学编辑。
《天才的编辑》中译本厚达600余页,该书并非首次以中文面貌呈现在我们眼前。《天才的编辑》1987年曾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译者为孙致礼、伊礼荣、冯文铨、唐慧心和郑启五,该版只印刷了1000余本。换句话说,这本译著并非首译,而是重译。而 “重译者”彭伦,也遭到了一位“首译者”的非议。对此,彭伦并不特别在意:“一个人翻译,整体更能把握。对美国出版业和出版史的了解和认识,让我更自信。”
彭伦告诉记者,大约七八年前,他在上海一家外文书店的旧书店分部买到了《天才的编辑》英文版,一读就特别喜欢,于是着手翻译了最初的片断,就此欲罢不能,便想把整本书译出来。于是买了版权启动翻译工作。“1987年版的译者都是大学教授、学者,而不是编辑。我想我可以为这本书做更多推广的事而不仅仅是一个译者,我要让出版业内人士了解这本书。果然,我的想法实现了。”
一切为作者
书和电影都让人感到珀金斯这样的编辑无法超越,他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出版社的风格,也改变和培养了一代美国作家。但珀金斯之所以无法复制,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在如今高度产业化的出版界,已不可能再找回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文艺氛围。
“不仅是中国编辑,可能全世界的编辑了解珀金斯的一生后都会觉得他是楷模。在那个时代,作家和编辑的关系非常密切。而中国编辑的权力范围比较小,虽然可能在一家出版社做到退休,但依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比如一路照顾年轻作者到成名。其中体现的持续性非常可贵。”彭伦说。书中有一个细节:有一天,珀金斯的夫人路易丝问他:你干嘛要在这个稿子上花那么多时间,他回答说:因为我是个该死的傻瓜。“珀金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作者,所以他会一次次借钱给菲兹杰拉德。他比作者们年长十几岁,与他们亦师亦友。他不需要让公众知道他是谁,他只要他的作者获得成功。”彭伦说,这正是一位职业编辑的操守。
作为编辑,彭伦同样要为自己的作者做服务工作,比如安排并陪同爱尔兰作家科尔姆·托宾在中国的行程。2015年,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跑遍了包括中国台北在内的5个城市。“做编辑的有意思之处是可以发现一些独特的作品,并让大家看到它的独特性。”发现作者,靠的是编辑的眼光。彭伦曾发现了一位绘本作者——毕业于圣马丁艺术设计学院的马岱姝。“起初她一边在上海交大教插画,一边帮我们画插图。她给我讲了一个她正在酝酿的故事,我觉得好,就鼓励她画,由我来负责出版。后来她下了很大决心把交大教师的工作辞了,专心地画这本书。”
与电影中的作者通过出书拥有优渥生活截然不同,从当下的现实来看,出书给作者带来的回报并不多。虽然彭伦支付了马岱姝预付金,但用来应付生活恐怕还是勉为其难。“她画的是无字绘本,有些地方我和同事就没法看懂,于是提建议让她修改。年轻艺术家确实不容易。”令人欣慰的是,绘本出版之后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本报记者 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