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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3月21日 星期二 放大 缩小 默认   
凯撒的文韬武略
张广智
  张广智

  大凡读过小说《基督山伯爵》的人,忘不了作家大仲马在第三十七章中描写的一个情节:子夜时分,罗马城外。在皎洁的月光下,映照出荆棘与乱石堆里的一座陵墓,只见墓内过道一片黑暗,走了进去,几束暗淡的光芒在摇曳跳跃着,照亮了一个奇特的场景:一个人坐着,一只胳膊支在石墩上,背对着拱廊在读着一本书,他读得那样聚精会神,以致当有人进来时,竟没有听到脚步声。接下来的对话是——来客问:“很想知道您在读什么大作?”那人答:“《凯撒回忆录》(现通译为《高卢战记》)。”少顷,那人补充说:“这是我特别爱读的书。”

  这里的凯撒,说的是那位驰骋在古罗马政治舞台上的风云人物。“那人”即指小说中的绑匪头目路易吉·万帕。令人惊诧的是,绑匪不在墓内读读《盗宝记》之类的书以汲取窃物之法,而偏偏对这样一部西方古典史学名著感兴趣,想想这个外国“雅盗”真有点意思。

  是的,正是这部影响后世深远的《高卢战记》,奠定了凯撒作为罗马共和时代一流史家的历史地位,凯撒的“文韬”,的确充分体现在此书所显示的史才中。他善叙事,有最流畅和最雅致的文笔,获得了同时代著名文学家西塞罗的激赏,称“此书一清如水,简明扼要,朴质自然,令人赏心悦目,这恍如天生丽质,无需衣饰增美。”事实上,凯撒的著作历来被视为拉丁文的范本,百读不厌。他采用高明的笔法,用第三人称,寓功过是非于客观冷静的叙述之中,委婉、曲折地回击了政敌对他的恶意污蔑与攻击,以此达到了为自己辩护的目的,这正是凯撒的过人之处,这也是智者的选择。他的《高卢战记》得到了同时代人的好评,又受到了后世大众的喜爱,作为一名史家,他成功了!

  凯撒的“文韬”确实不凡,倘说到“武略”,那就更是了得。在罗马共和晚期“前三头”中,论资财他不及克拉苏,论权势他不如庞培,但他经征战高卢八年的历练,战功昭著,又培养了一支训练有素且效忠于他自己的军队,正蓄势待发。公元前49年1月10日,他挟高卢战功之威风,挥师南下,直逼北意卢比孔河。先头部队13军团,行动迅速,已至河边,忽得令就地扎营休整,等待他的号令。作为一个智者,他指挥果断而不莽撞,他行动迅速而不慌乱,在众人面前,凯撒显得格外沉着、自信而又淡定。待大部队出发后,他沐浴更衣,出席宴会,同客人们聊天,直至太阳快要落山时,才与随从乘一辆马车,沿着曲折的小道,星夜赶路,追上先头部队,最终在卢比孔河岸边会合。下得车来,他沿河岸,不断地来回行走,看着河面,听着河水潺潺。是什么阻挡他渡过卢比孔河,是前有重兵阻击,还是渡河艰难?都不是。那么,一向行动迅速、指挥果断的凯撒,此刻还在犹豫什么呢?他深知,率军渡过这条界河(在高卢与意大利本土之间)就等于挑起了内战,但返回又等于向对手投降。他沉思良久,何去何从?这是前进中的回望。其时,凯撒遥望着河对岸,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骰子投下了!”随即,他就毅然下令渡河,率部向着罗马进军,最终战胜了所有对手,成为罗马国家的最高军事统帅,并荣膺“祖国之父”的尊号,自此古罗马历史掀开新的一页。作为一名政治家和军事家,他也成功了!

  凯撒渡过卢比孔河,此事发生距今久远矣。千百年来,人们却用“渡过卢比孔河”来指代对任何重大事件的抉择,并启示我们,凡事成功与否,既应具破釜沉舟的决心和信念,也应有临危不惧、沉着应对的谋略和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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