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二十岁出头的于正是香港导演李惠民的私人秘书,不但没收入,还要倒贴;如今,他成了靠多部清宫剧走红的编剧、制作人。然而,在《胭脂雪》《宫》《美人心计》《美人天下》高收视的背后,却是“抄袭”“狗血”“山寨”的骂声。
由于正改编的《笑傲江湖》在湖南卫视开播以来,收视飘红,获吐槽也绵绵不绝,于正发回应说:“你只看到我的收视率,却没有看到我的忧虑;你有你的原著,我有我的解读……”
原先的吻戏都已删掉
记得去年底受访时你说,写完《笑傲江湖》第一稿后,你身边的金学专家看完说“有点过了”。
于正:我已经删了很多内容,原先“冲东恋”有很直接的感情表达、有吻戏,都删掉了。我请一个很迷恋金庸的好友帮我统稿,到最后改完,我问他可以吗?他说,现在有一点蛮好,就是原著精神是贯穿的。我问,作为金庸迷,你会接受吗?他说,作为一个对金庸原著充满敬意的人,他可以接受。然后我就拍了。
你觉得原著精神是什么?
于正:人啊,有时太贪婪,不知道眼前的东西多么珍贵。金庸老师告诉你“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其实有寓意和反讽。岳不群渴望的东西东方不败早就拥有,但东方不败渴望的东西却是岳不群拥有的。每个人都渴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为这些做牺牲是不值得的。
为什么你把东方不败设置为纯女性,并让她和令狐冲相爱?
于正:东方不败是男性的话,和田伯光会有很多重复情节,而且如果是自宫后和令狐冲相恋,那令狐冲会觉得恶心。这不是借鉴了林青霞版本,是我自己的理解和诠释。东方不败即便是女的,也求爱难得,更凸显人生最痛苦的就是求而不得。我觉得只要尊重了金庸老师想表达的东西,就OK。
你曾说,看剧时觉得改编得还是有些缩手缩脚?
于正:我第一次改编武侠剧、自写自拍,有些经验不足,但我也拿出诚意来:我用写两个剧本的时间来写《笑傲江湖》。但现在看时间还是不够,我可以写得更好。没想到“冲东恋”那么受欢迎,任盈盈的情感线有点弱,进度也有点慢。但我敢说,中国电视剧里,没有一部制作可以比这部剧更精良。
光靠小孩达不到收视率
到目前为止,你感受到金庸迷的压力了吗?
于正:我看到的多数观众都很理智。有个金庸铁杆粉丝给我发了一条长微博,说刚开始看的时候有杀了我的冲动,后来逐渐被“冲东恋”感动。他说他看到了时代的传承以及新的文化的冲击,这是于正和金庸老师一次很好的对话。我很感动。
多数评论都认为,这版《笑傲江湖》是言情偶像剧。
于正:这个戏的情感我是没有吃饱的,我用了大量笔墨描写令狐冲的成长和金庸老师本来有的东西。整体看武打还是多于爱情,政治寓意也在,只是多加了一条情感线,观众认为我还是偏向言情,跟我擅长写言情戏有关系。我是站在一个伟人的基础上去做《笑傲江湖》,更多的是解读,而不是创新,“冲东恋”也是为了更方便地解读。金庸老师的东西,有一定文化素养的人才能感受到。我用现代的思维去解读他的作品,会让一个文盲都能看懂他的意思。
但有声音说,这是给90后里的一些“脑残粉”看的。
于正:我不认可,因为已经开学了,收视率却越来越高了。光靠小孩怎么能达到这个收视点?儿童剧都不可能达到的。
我作为一个70后,离90后很远,都不太了解90后在想什么。我写东西就是要打动自己。
结局灵感来自伊朗小说
结局像《画皮2》?
于正:结局是东方不败设计加害任盈盈,但最后改变主意,掏心救了任盈盈。令狐冲和任盈盈在一起。这是开放式结局,你认为令狐冲跟谁在一起就是跟谁在一起了。我的灵感源自一本伊朗小说,当中就有换心桥段。
接下来要改编《神雕侠侣》?于正:我正在写剧本。“神雕”根本不需要于正去加情感,它本身就是情诗,改动肯定不会像《笑傲江湖》那么大。我会把原著里的空隙稍微填一填,比如王重阳的、李莫愁的情感,小龙女和杨过我不想动。还好金庸老师有个新订版。总之尊重原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