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歆耕先生针砭文坛的某些现象:他批评低龄化写作的怪现象,提出“出名未必要趁早”。他批评李敖的情色小说《上山·上山·爱》、《虚拟的十七岁》为失败之作,提出文学如何表现“性”。他批评电影《关云长》的“对经典离谱、低能的所谓重新诠释”。他通过《中国在梁庄》的阅读,提出“跳出虚构和非虚构这种浅层次的概念,更深入地思考当代文学原创力缺乏、经典缺失原因”。他就名家新作适合做“催眠药”的现象,提出应重视艺术创造“有趣好读”的基本规律。他批评很多中国作家的不自信,“总是渴望通过‘老外’之口来肯定自己”。他提出中国当代文学走出国门,关键在于“拿出令世人瞩目的作品”。他赞赏作家桑塔格“坚定不移地捍卫文学创造的尊严”而被誉为公众的良心。他从传记作家艾萨克森对乔布斯“耍大牌”,针对因数十万元酬劳为企业家写传记的现象,提出“传记作家的独立品格”。陈歆耕先生关注着中国当代文坛的动向,努力从一些文学现象分析中,提出其犀利而独到的见解。
陈歆耕先生针砭文坛的其他现象:他为创作报告文学《大迁徙》揭露移民苦难贪官腐败遭渭南警方跨省拘押的作家谢朝平抱不平,赞赏“为了一声承诺而不怕搭上身家性命”的精神。他批评以政府出资5万元邀某名家为重修古塔撰写碑文却空洞无物的怪相,提出警惕“雅骗”。他从“文学有用吗”问题的提出,看到现代人不读书的尴尬现象。他由网络盗版的“免费午餐”,提出“其恶果是一个民族的精神产品的原创力必然萎缩”。他在新生代刊物的兴盛中,提出改变传统文学期刊的老态龙钟的姿态。他从茅盾奖作品市场的萎缩,提出当代小说“丢掉了‘启蒙’,只剩一张紧绷的面孔了”。陈歆耕先生在对于文坛其他现象的批评中,表达了他鲜明的立场与观点。
陈歆耕先生在《代自序》中推崇鲁迅《作文秘诀》中提出的“有真意、去粉饰、勿卖弄”。他将“有真意”阐释为“讲真话、道真情、有真见”。在《〈新批评〉欢迎“向我开炮”》一文中,他反对广告评论、面子评论,“倡导一种真诚、真实、锐利而又充满善意的批评”。这大概也是陈歆耕先生这些随笔写作的追求,他常常在一事一议中表达其见解,往往是直奔主题一箭中的,不婉转,不躲闪,不虚晃一枪,而无粉饰不卖弄地表述他的真意。他以军人的性格写随笔,不畏得罪名人名家;他以记者的眼光寻论题,不惧触痛别人的神经;他以报告文学家的笔触说问题,不避俗语俗调。他为文学大树诊断病症剔除害虫,让文学大树生长得更加健康与茂盛,这是值得人们崇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