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一生有过三个女人,只有一个是他的妻子,伴他终身,另外两个都在如花的年龄遇到康,与他共同工作,并为他终身不嫁。每个女人都为他生育了一个孩子,每个女人都独立地把孩子抚养大,其中两个还要在四五十年代承受独身母亲的巨大压力。
影片拍摄的时候,康的妻子已经去世,只有一个过去的录像,记录一次八十年代的采访。老太太无奈地笑着说:“我们没有钱……但是,他说钱有什么……”事实上,多年来一直是她独自养家,康投标的项目不断失败,负债累累,她却拒绝离婚,丈夫死后,她还为他承担几十万美元的债务。康的两个情人都是与他共同工作的建筑师,聪明能干。纳撒尼尔的镜头下,康的第二个女人已经八十岁了,站在当年两人共同设计的作品前,她说:“这是他找到自己风格的第一个作品……很小的作品,但多么美……他追求完美……”突然,她停住了,泪光闪烁:“我是被迫离开他的!”康的第三个女人就是导演纳撒尼尔的母亲。“你不后悔么,妈妈?当你甚至不能出席亲手设计的建筑落成的晚会,你不怨恨么?”“不。”女人眼中含着泪,“我一直相信我们是灵魂伴侣。我当然也会感到不公,也会痛苦、抱怨,但我无法后悔———当你能够成为这样一个工程的一部分”,她指着摊开的孟加拉国会的图纸(康最后一部作品),“当你能够参与设计这样伟大的艺术品时,你无法后悔,你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影片里除了情感的部分,令人震撼的当然还有那些建筑———也许它们才是康的背影。康的一生中只有13个作品被实现。这些建筑的折线就构成了纳撒尼尔的寻根地图。
加利福尼亚索尔克生物研究院是一座美得令人屏息的建筑。杰克卡斯特蒙当年作为康的助手参与了设计,在工程完工之后仍然没有离开,并且,在有生之年都不打算离开。在和康的合作中,他学会了如何去评价一个建筑:“它现在看来或许是科学的,成功的,但二三十年之后怎么样呢?你的建筑或许褪去了颜色,但是你设计的思想却留了下来,那样的设计才是成功的。”
影片的最后,纳撒尼尔站在孟加拉国会大楼的广场前,看着熙来攘往的人流。他在国会大楼的走道间采访他的最后一个采访对象一个孟加拉建筑师。这位设计师的话语解开了纳撒尼尔的心结:“也许你的父亲对家庭,对爱人确实关心得不够,但他将对你们的爱全倾注在了这些建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