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起体会了酸甜苦辣
1995年“五一”,我与江河终于携手婚姻。没有前簇后拥,没有婚纱礼服,没有彩球鲜花,客人只有两桌,一桌是双方父母以及江河的叔姑舅姨,另一桌除了小姑小叔两家就只有汪涵和白云了。
这个简单到极致的婚宴是我要的。江河原想办得隆重些,但我不愿张扬。规模虽小,因有两个好友出席,气氛并不冷淡。这不,我们刚给长辈敬完酒,汪涵就端起酒杯,发表了记者水平的贺词:“你们的爱情是心灵迸发的火花,你们的结合是瓜熟蒂落的必然。现在,我代表全国人民祝贺你们在爱情的长河中奔腾向前,流水欢歌!”
婚后,江河和我一起进了我父母家。“爸!妈!我和小雅接你们回家啦!”嚯!这声爸妈喊得那叫一个甜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儿子呢!
“还是……算了吧,等再过不到一块儿,俺还得搬出来,到那会儿就更丢人了,还不如两下过呢……”
老人担忧江河重蹈田野的覆辙。“妈,我不想拍着胸脯下保证,我只说一句,如果我将来让两位老人失望了,那么要走的也一定是我!因为本来我就是雀占凤巢,怎会让您走呢?可今儿您要是不回去,我还有何面目见人?你们就放心跟我们回去吧,咱一定赌口气,好好地过出个样子来!好吗?”爸爸考虑半天,最后提出一折中方案:“你们把楼下小瓦房改建成平房呗,我们住楼下,你们住楼上,你们可在楼下吃饭,这样,咱整体还是一大家庭,又都有自个儿空间。”江河的目光看向我,我微笑着点点头。
我家楼下的小库房在最边上,但并不靠主街道,在改建时,壮着胆往外扩展了一下,三十六平方米的小屋被科学地设计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户型住房,爸妈欢天喜地地跟我们回到这个久违的家。
生活稳定了,家里又充满欢声笑语了。然而,我的工作却由一名宣传干事突然变成花草“管理者”了。真是不接触不知道一接触吓一跳啊。园林花卉管理原是一门专业性很强的学问,像我这等门外汉,只能做点拔草的粗活,所以每每以辛勤的园丁自嘲。
一天,一个怀才不遇的男同事把铲刀往地上一摔!“我不干了!”“哎——你干嘛去?”“我要找领导办停薪留职去!”刹那间——我的眼,闪亮如星。床上,穿着睡衣的我半倚着枕头伸着脚,江河在沙发上坐着给我剪脚趾甲。“啥?你要停薪留职?因为工作不顺心吗?”
“也不全是。你看看周遭,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越来越多的人奔向小康,可咱家呢?始终在温饱水平上挣扎。”
“别人离婚都是傍了大款,你却越离越穷……对不起,小雅!”“又说傻话了,只要你永远像现在对我爸妈和孩子这样好,跟你就算穷死——也是快乐致死!”“那你有何具体打算?”“因为没啥本钱,唯一出路就是先借鸡后生蛋。”“嗯?借谁的鸡?咋生自己的蛋?”
“我的老领导——老文化局杨局长现在地级市任渔业局局长,我想请他帮我搞海产品,只要首批货物不用付款,就会流动起来。”“噢,我明白了,整个一倒奶!”“管他倒爷倒奶只要能倒出钱儿来就行!”“你这么一说,我倒感觉正好有一机会可以试试。”“啥?”“到俄罗斯当国际倒爷去!”“不行!那样的话在外面的时间太长,老人有点病啊灾的赶不回来,宁肯少挣也要做到挣钱和照顾家两不误。”“还是老婆想得周全!行,我同意,不过,有一条件——”“说!”“我要跟你一起停薪留职,继续做你的护花使者!否则,万一你被哪只鸟拐跑,我岂不是功亏一篑?”“哈,除去你这只笨鸟,谁还会要我?”我用食指轻轻地戳一下他的脑袋。
樱花开了一度又一度,枫叶红了一年又一年。三年,一晃而过。这三年,是颠簸劳累的三年,是经济翻身的三年,也是我们把婚姻经营得有滋有味的三年。这三年,我们一起东奔西走,一起走南闯北,一起经历了雨雪风霜,一起体会了酸甜苦辣。这三年,我们一直按照我那低价买进高价卖出的思维模式,经营着海参鲍鱼扇贝鱼翅之类的各种高档海产品。
有付出就有回报。我们不但重新装修了房子,家具家电家饰也焕然一新。还为甜甜买上了钢琴,我们分别用上了当时很是令人眼热的大哥大,骑上了名牌摩托车。另外,还给公婆买了一套三室一厅外带一小院的底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