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16岁开始学习写小说。所写小说的素材,都是从我自己的童年生活中吸取的。所以,从“作品”的题材内容论,我一开始学习写的,就应该说是“儿童文学”了。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写了小说可以去投稿,丝毫也没有任何功利的目的;唯一的动力,就在于渴望给自己寻求一点可能的精神安慰罢了。
这样写啊写啊,写到了新中国成立之后,我仍然孜孜不倦地继续写。20世纪50年代初期,我连续写了两部中篇儿童小说,其中一部《吕小钢和他的妹妹》,在正式动笔以前,先写了一个提纲,鼓起勇气寄给了中国青年出版社。我很感谢中青社的编辑人员,他们很快就给了我回信,肯定了我的提纲,还提出了很好的修改意见,鼓励我早日写成正稿后寄去让他们考虑出版。结果,作品在1954年2月正式出版后,便很快受到了社会上各方面的热情鼓励,不仅被改编成儿童故事片电影《哥哥和妹妹》在全国公映,还被译成英、俄、日等多种外文在国外出版。
到了1956年年初,我有幸在《人民文学》上发表了短篇小说《雨亭叔公的双筒枪》,也同样也受到了各方面的热情鼓励,还被中央四部门联合遴选,翻译成四种外语,送到布达佩斯去参加了当年“世界青年联欢节”的有关文学活动。
这以后,我的创作自信心极大地增强了,又先后写了中、长篇少年小说《刚满十四岁》《野妹子》《湘湖龙王庙》《小小男子汉》等不少作品,正式走上了儿童文学的创作道路。
在此后的数十年间,不论严寒酷暑,也不管环境好坏,我都一直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在儿童文学创作道路上不断地探索和追求,希望能写出真正让自己完全满意的作品。这样,到现在我大概出版了约有30本左右的儿童文学作品。遗憾的是,直到今天,真正让我自己完全满意的作品,还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愿望。
回顾以往的创作历程,唯一值得我感到欣慰的,写作已经成为我一种不可或缺的精神追求和生活方式。今年我已经是一个88岁的高龄老翁,但仍然像以往一样,丝毫也没有丢弃我手中的笔。
不久前,在住家小区的公众场合中,我遇上了一件令人揪心的家庭暴力事件,其中还牵涉到一个10岁左右遭受迫害的男孩子。这场让我亲眼目睹的家庭暴力事件,给我感情上的震动极大,使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我特别同情那个男孩子,小小年纪就生活在这样悲惨的家庭环境里,多么令人痛心。于是,我有意识地在小区里作了了解,对知情的里弄干部作了访问,然后结合我在社会生活中的种种见闻和感受,加上应有的艺术虚构,写成了一篇名为《坏爸爸好爸爸》的中篇小说。这篇小说曾在《新民晚报》全文连载发表,后由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在2013年4月初版,到同年10月,已经连印了3次,累计印数已达34000册。这是我晚年写作生活中的一例。
我历来主张儿童文学首先应该是文学。既然是“用语言塑造形象以反映社会生活,表达作者思想感情的语言艺术”的文学,我以为,作品中的人文关怀精神是必不可少的。文学作品的社会价值、社会意义和社会作用,也正是在这里。我愿意为此而奋斗终生。
十日谈
我写童书
明日请看《这个时代,呼唤少年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