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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特里克·莫迪亚诺小说《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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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19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生活该把时间及时间的流逝变成什么?
——读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特里克·莫迪亚诺小说《地平线》
陈华文
  ◎ 陈华文

  关注法语文学的人,对莫迪亚诺获得诺奖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瑞典文学院的颁奖词称,他的作品“唤醒了对最不可捉摸的人类命运的记忆”。莫迪亚诺从1968年创作第一部小说《星形广场》至今,已经有二十部长篇小说问世。目前国内关于他的译作仅仅四部,这和莫迪亚诺的名气显得不成正比。莫迪亚诺距离现在最近的一部小说《地平线》,出版于2010年,该书中文版2012年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其译者是复旦大学法语系教授、资深翻译家徐和谨。也许是莫迪亚诺出生犹太家庭的缘故,他的小说尤其是早年的小说,大都以神秘的商人父亲和二次大战的历史背景为主题。他描写那些他未曾经历过的故事,常常运用大量的回忆与想象,把现实和虚构结合起来。犹太、纳粹占领、身份认知的缺失,构成他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主题,而《地平线》作为他晚年的作品,却是完全不同的小说创作尝试。

  小说《地平线》叙述的故事是:偶然的一天,男主角让想起了他在上世纪60年代认识一个女孩,她叫玛格丽特·勒高。那段时间,他俩常常出双入对,因为两人有共同的感受,都被人跟踪。跟踪玛格丽特的是一个名叫波雅瓦勒的男人,而让是被他的母亲跟踪。玛格丽特是在一家咖啡馆内认识波雅瓦勒的,后者马上开始对她死缠滥打。为了摆脱这个人,玛格丽特逃到瑞士,但波雅瓦勒却又阴魂不散地追至洛桑。玛格丽特在为一对夫妻看孩子。但后来这对夫妻被捕入狱,玛格丽特不得不再次逃亡。四年后,让又一次在网络上找到了她。他前往柏林,再次找寻这个神秘的女人。

  这部小说中有着侦探类型小说的特征,充满悬疑性,吸引读者不断地读下去,试图解开谜团。同时小说融合了法语文学所有最激动人心的元素,如遗失、过去、战争、巴黎、跟踪、威胁、多重身份,莫迪亚诺有条不紊地编织出了一条迷人的“地平线”,令人渐渐沉醉其中。《地平线》曾获得“西蒙娜和奇诺·德尔杜卡基金会之世界奖”,而获该奖的还有昆德拉、略萨、博尔赫斯等重量级的小说家。

  这部小说也是莫迪亚诺所有作品最有玄学意蕴的一部小说,他把所有的人生思考汇聚成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生活该把时间及时间的流逝变成什么?对于小说中的主人翁来说,他与玛格丽特相恋以及这姑娘突然消失之后,四十年已经过去,但这四十年显得微不足道,重要的是这幸福的一年,这一年在记忆中难以磨灭,是因为永远无法找到解开其秘密的钥匙。其实莫迪亚诺是在阐明这样的结论:我们一天天看到的事物,都带有不确定的印记。

  《地平线》中使用倒叙故事的闪回手法,时间在其中占据主要地位。时间让人、物分离,随心所欲地进行解构、组合。时间分隔成一条条管状的密封“走廊”,如同蓬皮杜中心的自动扶梯,人们可以生活在同一个现在,却无法跟被命运投入另一自动扶梯的人交流。相反,因处于同一条时间“走廊”,人们能与消失或去世的朋友对话交流。莫迪亚诺超越过去和现在的时间对立,创造一种固定不变的时间,即永久的现在。

  在莫迪亚诺之前的十九部作品中,故事结尾往往充满忧郁、失落、迷惘,没有一个明确的“句号”,这也是现代小说的共性。而《地平线》首次采用了充满希望的结尾。这似乎与作者创作这部小说的年纪有关。莫迪亚诺本人也曾坦诚地说:年轻时,人对事情的看法常常是悲观的,而人慢慢变老了,很多看不透的事情,其实都有了某种答案。年轻时痛苦万分的事情,在人老之时其实都不值一提。莫迪亚诺的文风,继承了法语文学一直以来的诙谐幽默。而同时作为现代派小说家的他,却显得与众不同,其文字中还承载着哲学的追问、社会的反思和小说形式的创新。因此,他还被称为 “新寓言”派的代表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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