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70后之后的小辈说你曾经自己染过衣服,他们一定会认为是天方夜谭,非也。
我们40后、50后成长的早期,物资匮乏,买啥都要票,父母收入有限,家里兄弟姐妹又多,事事处处都得节约。穿旧的衣服,扔掉舍不得,再穿又显寒酸。于是,染就成了不二之选。我还清晰地记得自己染第一条长裤的经历。
那是一条劳动布的长裤,褪色很厉害,有点磨白了。我在附近的烟纸店买了一小包靛蓝的染料,把它倒进搪瓷面盆的清水里搅均匀,然后搁到烧旺的煤球炉上,放入洗净的长裤,用筷子快速搅动,让裤子的每个角角落落,包括裤袋都充分“吃”透染料,避免出现色差。染色水在不停地沸腾,我的筷子也在持续搅动,一直到自己觉得差不多了,就把面盆端下来置于一旁,往里边稍许洒点盐,让裤子“固色”。染色水凉透后,我捞出裤子,用清水漂洗干净,在晒台上晾干,它就成了一条“新”裤子,足以乱真。当年中学生时染衣服产生的“自豪感”“成就感”,至今记忆犹新。
时光变迁,别说敝衣弃之平常,染料也难觅踪影,染衣的事,无非是留给我们这代人一丝念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