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家西班牙餐馆,依照顾客的礼貌程度对咖啡差别收费。如果你有礼貌地点一杯咖啡,用到“请”字,收3欧元;如果表现粗鲁,一杯咖啡就要收5欧元;如果你非常有礼貌,点单时不但用了“请”,还说了“早上好”,那么折上折,只收1.3欧元。店主说,这么做是为了敦促顾客有礼貌。“如今人们总是忙忙碌碌,忘了说‘请’,不过推出上述措施后,大家在点单时开始说‘请’了”。
我们正生活在一个匆忙而随意的年代,我们越来越关心自己,而非他人;我们越来越不愿意律己,也越来越不愿意敬人。正如音乐剧《芝加哥》里唱的:“高尚道德和举止优雅都去哪了?‘请问我是不是可以’‘是的,谢谢你’这样的话很难听到了。”
最能体现这一点的社交变化就是越来越多的人沉溺于自我陶醉。从上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美国青少年认为“我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的,从12%上升到80%。而社交媒体更是把这种美式“自我肯定”推向全世界。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去看展览或看戏,不再重视切实体验,而是先拿出手机拍照;去餐馆吃饭也不再关注饭菜是否可口,而是看发在社交媒体上是否好看;在电影院里,不时有人不断掏出手机查看信息……手机在人们生活中的作用不断被强化,连自诩“绅士国度”的英国媒体都在疾呼:英式礼仪正在数码时代崩坏。
所谓礼仪,就是律己、敬人的行为规范,是表现对他人尊重和理解的过程和手段。可是,自我陶醉的人,很少愿意自律,更不愿意敬人。他们生活在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搭建的虚拟世界中,依赖关注度和点赞数完成自我价值的确定;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可以摈弃一切批评、一切拘束自己的条条框框。将这些虚拟感受带到生活中,于是我们看见了:在公交上,被让座的孕妇面无表情地安然就座;在餐厅里,享受服务的顾客吝于一笑地漠然就餐;在电梯里,比邻而居的住户彼此无视地连一句“早上好”都欠奉……
人终究是群体性动物,需要稳定的家庭、朋友和社会关系。这些都需要在现实的交往中,依靠以礼相待、互相尊重来维持。既然现代的教育无法教会所有人这一点,那么这家西班牙餐厅用金钱换礼貌的做法,虽有些粗暴,但或许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