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位”不合法,“躲城管”是必需的生存技能;“收入”不固定,“打游击”是无奈的生活常态。他们在城市缝隙寻找生机,也寻找希望;他们给市民生活带来方便,也带来困扰。有他们,买小菜、吃早点、寻针头线脑确实方便,而卫生差、环境脏、治安形势变坏也确实存在,难怪市民“又爱又恨”。他们,就是马路摊贩。
乱设摊一直是城市管理中最难解的一道题。什么样的管理会有效?城管执法与摊贩摆摊的矛盾如何化解?昨天,市人大代表、市律师协会监事长厉明利用午休时间来到国年路实地调查。
地处复旦大学附近的国年路,曾是乱设摊“重灾区”,两三百米长马路自然形成的“小吃天地”“小商品集市”已存在十多年。但最近一年多来,五角场街道定时定点定人管理这里的马路集市,附近交通环境明显改观。
盼能有口饭吃
昨天12时30分,厉明来到国年路,只见二三十个小摊正在“营业”,大多是卖小百货的。他与卖围巾袜子的女摊主有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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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巾多少钱一条?”“30元。”
“生意好吗?”
“最近不太好,学生放假了。”
“你们是哪里人?摆摊多久了?”
两名摊贩起初有点害怕,以为来人是执法部门的。当厉明亮出身份,表示作为人大代表来了解情况,她们的神情一下子轻松起来。她们说,都来自安徽。年长一些的小贩姓田,她指着旁边的文具摊说:“这是我老公的摊位,他吃饭去了。”年轻一点的姓李,穿着时尚,还染了发,34岁的她也有10多年的摆摊经历了。
田姓小贩说,她们以前在全市各地“打游击”,一见城管来了就跑,从闸北跑到虹口,从虹口跑到杨浦……去年春节后,国年路进行了大大整治,现在出了新规定,每天11:00-13:00和17:00-19:00可以路边摆摊,但绝不能摆到马路上。“大家觉得这样很好,我们有口饭吃,也不影响交通。”
田姓小贩告诉厉明,她和老公每月收入大概2000多元,一家人在上海租了房子,房租五六百元,儿子在上海的公办学校读初中,每月午餐费100多元,有时还要寄一点给农村老家的父母。“上海政府对我们挺好的,让我们的孩子在这里读书。”李姓小贩说,她的孩子也在上海读初中,不过要回老家念初三,考高中。她希望孩子能考大学,找份好工作,不要再像自己一样摆摊。
管要有点智慧
“城管管你们吗?”厉明问。“管的。他们
挺好的,到了收摊的时候,如果我们有生意,城管也不会催我们马上走,让我们做完生意再收。城管的马队长人很公正。”两人对现状表示满意。
“上海正在开人代会,你们知道吗?”厉明又问。两人摇摇头。
“其实,在人代会的会场里,好多代表也在议论你们。”“是吗?”两人非常惊讶。厉明又说:“大家都很关心在上海的各行各业的外来人员,他们的生计,他们的困难,还有春节回乡……要想一些办法,管好这座城市,让大家都生活得好一点。”
离开国年路,厉明表示:这两个小贩看上去生活蛮安定的。管理马路设摊,定时、定点、定人,这办法很好。在一个时段,也不影响市容,不影响通行。“关键是有序管理起来。”他说,“但是,城市的承受能力也要考虑,摊贩总量要有控制。”
不少代表对这个问题也十分关注,市人大代表龚伯荣说,对无证摊贩的管理要有持续性,不能紧一阵、松一阵,在市中心、大马路等一些严格不能设摊的地区,要严格管理。而对于老百姓因需求如买菜难而出现小摊贩,就应该引导到规范的渠道上去。
“乱设摊,一直是社会管理中最难的一道题。进入新世纪后,人们对城市市容环境管理的要求高了,矛盾更突出。”市人大代表、浦东新区潍坊街道党工委书记李国弟说,还是要堵疏结合,可以因地制宜开设便民市场,比如潍坊街道针对买菜难,在小区里开设临时菜场,让流动车开进来。解决城市管理的复杂问题,需要大家动脑筋、想办法,需要有一点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