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半成品,是因为扎兔子灯耗时耗力。拉直铅丝,再包上轻薄柔韧的皮纸,拗好骨架、糊上纸或丝绸,最后做装饰。“最麻烦的是原材料加工,很考验耐心。”比如做兔子的骨架,得先像擀面条一样把铅丝“擀”直,再搓上一层白色棉纸和一层金纸,只有手中下力得当,才能搓得既均匀又紧致。又比如,用拷贝纸剪“兔毛”,一剪就得几千根,“兔毛”看上去是否稠密、细致,全凭手上功夫。
从上海建桥学院珠宝鉴定专业毕业的刘奕,最初并没打算学做灯彩,可学了以后,就被它深深吸引住了。学习扎灯彩,基本功要扎实。头一年她主要扎小鸟,喜鹊、翠鸟、鹦鹉……自己摸索门道。现在,她已能独立制作兔子灯、金鱼灯等简单灯彩。
眯眼的、坏笑的、憨憨的……神态各异的兔子在刘奕手中变得活灵活现。她还记得自己扎的第一个兔子灯被人订走的喜悦心情,“特别有成就感。”简单的兔子灯,她须花费一天工夫,遇到复杂点的,三五天才能扎成一个。她扎的兔子灯单价卖50元至100元,尽管自己从中得到的并不多,但还是很开心。“从事民间艺术,我挺自豪的。”
刘奕的师傅吕协庄是上海非物质文化遗产“何氏灯彩”的传人。此前十几年,吕协庄都招不到徒弟,现在来了一个大学生,她感到很欣慰。“扎灯是个细致活,小姑娘性子温和,有耐心,适合学。”如今,师徒二人共用一个工作台,在工艺美术研究所边做边展示,介绍灯彩技艺。“骨架要紧,覆面要挺,滚边要匀……”偶尔,吕协庄指点一二,大多数时候她放手让刘奕独自琢磨。
吕协庄前几年挺担心灯彩技艺失传,现在心情好多了。一来,对传统灯彩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多,她到社区办培训班,很受居民欢迎,扎灯这种民间艺术已有了深厚的群众基础;二来,一些美术或设计专业的学生开始加入其中。吕协庄说:“我相信灯彩将来在形式和内容上会有更多突破,民间工艺不会后继无人。”
有时,刘奕看到工作台上师傅的作品——参照景泰蓝工艺做成的“天鸡尊”灯彩,色彩繁复、工艺巧致,便暗自鼓劲:“将来争取能像师傅一样做出这么精美的灯彩。”
本报记者 叶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