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看到一群荷枪实弹的男人
谢天谢地,我重重地喘了口气,总算逃过了这一劫。这时,我感到脸上、头上、背上无数个地方开始发痒,接着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开始袭来,摸了摸脸,肿得老高老高,最可恨的是,我的眼睛由于肿胀难以睁开。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刘声涛,见他和我一样整个头部肿得像个猪头。“有盐就好了,往伤口上涂上能止痒止疼。”刘声涛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想起了身上仅有的一袋方便面。“有。”我边说边将方便面撕开取出盐,抓了一把,将纸袋子里剩余的盐递给刘声涛。当我将盐涂上时,有一种伤口上撒上辣椒面的感觉,但很快刚才那一阵奇痒疼痛便渐渐得以减轻。刘声涛冲我会心地笑了笑,我也向他点了点头,我们用这种方式鼓励着对方好不容易将马蜂赶走了,看一眼手表,时针已指在12时零8分。终于可以养养神休息片刻了。
看一眼手表,已是凌晨2时20分。困极了的我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突然间,刘声涛伸过手来蒙住了我的嘴巴。透过夜色,我看见他向下转动着的眼睛,他似乎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一定是有情况了,心领神会的我一动不动地趴在树身上,再次屏住呼吸。
这时,我的耳里传来了由远而近树叶被碰撞时发出的“刷刷”声,还有高一脚低一步的脚步声,这种森林中恐怖的脚步声,令我再次紧张起来。
当那一阵胜过一阵的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时,我清楚地判断,这是数十人组合之后才能发出的脚步声。
透过树叶缝隙,我清楚地看到一群荷枪实弹的男人,他们每人身上都背着一个沉重的军用双肩包,向大青树下走来。看样子,这无疑就是我们等候多时的金三角武装贩毒集团了。我和刘声涛相视一笑。按照队长指示的第一方案,放他们过去,迅速向上通报的同时,向另外两组队员发出接应信号。待这伙毒贩行走到了我们的第二埋伏圈大湾江时,我们再执行大规模的抓捕。正当刘声涛准备将这一消息发出时,情况却在瞬间发生了变化。一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粗嗓门男人大声叫道:“弟兄们,刚接到老板的指示,就地休息,等待命令。”此人的声音让我想起刘声涛我俩在山洼子执行任务时,遇到的那个粗嗓门男人,一定是他。他一声令下,一个个背着大包的男人便横七竖八地倒在了盘根错节的大青树下。我抑制住恐惧,看着身下黑压压的人头,默默地数着:一个、两个、三个……二十、二十一……
天哪,还有我看不到的,到底有多少人我还真没数清楚。然而我却清楚地看到他们一个个身上背着的冲锋枪,我的心再次被恐惧占据了。我拼命地克制着自己,悄悄默念着:千万别抬头,千万……如果刘声涛不在我身边,我不知自己是否会崩溃?
谁知就在这时更为恐惧的一幕发生了。一个娘娘腔男人的声音传入我耳朵:“这棵大青树真他妈粗,要不我爬上去睡一觉。一会走时你们叫我。”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果然是昨天遇上的那伙人。
有人要上树,我紧张地转头向身边的刘声涛望去,夜色中,我看见他伸手去抓枪,他的目光中透着冷静、沉着,没有一丝慌张。那一刻,我仿佛吃了定心丸,踏实了许多。我也伸手紧紧握住手枪,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睡什么睡?守好身上的东西,少了一两,老子要你们的狗命。”那个领头的粗嗓门男人叫了起来。听到此,我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早知道这么累,我他妈打死也不跑这趟活……”这时我听到那个娘娘腔的男人小声嘀咕着。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音,粗嗓门男人便叫了起来:“你小子,说什么呢?有种站出来大声说。谁他妈不想干,还来得及,给老子滚。”队伍中立马没有了声音。十多分钟后,我听到手机铃声,接着是粗嗓门男人的声音:“什么?让我们撤回去?”片刻之后,又听到他说道:“我错了,老板,我不该问原因。”他挂断了手机,大声说道:“弟兄们,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老板让我们撤回去。”队伍中开始乱起来。粗嗓门男人说道:“我也不知咋回事,说好了的事,怎么说变就变了,可能因为原本让我们12点赶到,都怪这场大雨,我们晚到了。走,弟兄们,再休息两分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