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宇澄今天去了香港书展,跟王家卫对话。他的《繁花》这两年在纯文学作品里算是红得很了,但论普及程度,大概不及昨天刚上映的郭敬明的《小时代3》。金宇澄的明星派头,也及不上郭敬明。前两天,在上海开研讨会,天南海北地来了很多学者,也是谈《繁花》。会议间隙,楼道里一道吃吃香烟,怎么看他那头发,都是越来越少的样子。郭敬明一则大概不会愿意守着垃圾桶弹烟灰,二则头发也会梳得更齐整些。
《繁花》同《小时代》勉强能放在一起讲,是因为同说上海的缘故。
“头伸出老虎窗,啊夜,层层叠叠屋顶,‘本滩’的哭腔,霓虹养眼,骨碌碌转光珠,软红十丈,万花如海。”这是《繁花》里的上海。
钻石戒指、皮草搭配礼服、厄瓜多尔玫瑰、“面瘫”或卖萌的帅哥……这是《小时代3》里的上海。虽然电影的逻辑混乱到诡异,但郭敬明的思路其实是清楚的,电影的每一个环节,都让少女们兴奋尖叫,柯震东的每一个特写,都有人喃喃自语,“萌翻了”。
《繁花》讲的是上海,《小时代》讲的也是上海。这上海,是哪些人的上海,是多少人的上海,有多少真实的上海,有多少意淫的上海,其实都不要紧。王安忆在《长恨歌》开头写上海的弄堂,“形形种种,声色各异”。上海就有一种这样的丰富性,那种让人炫目的丰富的色彩。
如果我们一直从张爱玲的角度来看海派文学,“当代的张爱玲”成为一个夸赞的说法,不见得是一种荣耀。我们都生活在当代,但是当代生活在当代文学中,时常被规避。这跟很多作家很少接触社会现实有关系。评论家王纪人老师有一句狠话,现在有一些作品是坐井不观天。坐井观天,可以看到一方天,每个人描绘出来一方天,拼凑起来,至少可以再现天空的几分神采,但如果坐在井里面,又不看天……有《小时代》大家娱乐一下,无妨,但只有《小时代》的话,多少有点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