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拒绝船只进入港口

　　露茜娅对学猫叫的小姑娘感兴趣：“我见过你们，那天在甲板上。”小姑娘自我介绍：“我叫莱温莎，六岁半，他是我哥哥保罗，九岁。我们住在楼下大舱房里。我们是大哥哥唐的好朋友，他常给我们面包吃。”

　　小保罗：“你为什么被绑着，是坏人吗？”“我、我……”露茜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小姑娘自作聪明地说：“噢，我猜到了，你和大哥哥在做游戏，是吗？”“哎，哎。”露茜娅尴尬地回答。莱文莎看着她：“你真好看，像我妈妈一样好看。”并向她展示挂在胸前宝石项链：“这是我妈妈。”她突然哭着说：“妈妈已经丢下我和哥哥走了……”保罗也流着泪。“一个星期前，就是美国不让我们船进去的那天夜里，妈妈趁我和妹妹睡觉时，跳海自杀了……”

　　露茜娅被触动地说：“跳海自杀？”莱文莎拭着泪：“要是我妈妈也是白天跳海就好了，也会被中国大哥哥从海里救起来了。”保罗解释：“是爱德华爷爷和卡特克奶奶收留我们，他们家的亲人，也都被德国纳粹杀死了。”

　　在邮轮船首，驾驶舱内，船长亚当斯·彼得手持望远镜遥望航程，指挥着旁边的轮机手行驶。见唐金汉手持电报稿进来，忙问：“密斯特唐，阿姆斯特丹港方面有好消息吗？”“消息并不好，船长先生。”唐金汉回答说，接着朗读电报：“根据本国政府的命令：拒绝所有运载犹太人的船只进入本港。”船长听后愤怒地猛击桌子：“难道要把犹太人统统丢进海里？上帝呀，人道主义真的已经过时了？”“不，在您的船上，人道主义是不会过时的，船长先生。”唐金汉回答道。片刻，船长缓和地问道：“唐，听说你刚才从海里救起了一个犹太小伙子。”“不，是一个姑娘，船长先生。”唐金汉如实地向船长回答。船长听了后，同情地说：“这个姑娘真够悲惨的，密斯特唐，说明人道主义在你这位中国见习生的身上没有过时。我要感谢我的老同学詹姆斯教授推荐您到我的船上来实习。”唐金汉：“我也要感谢您，船长先生，您破例地接受我这位中国的留学生。”

　　二副柯尔急匆匆地来向船长报告：“船长先生，船上的燃料、淡水、食物勉强只够维持一天了，阿姆斯特丹港能允许我们靠岸么？”船长：“上帝知道。”他示意将电报交给二副。柯尔看完电报后说：“这些该死的犹太人！害得我们……”船长打断他：“不是犹太人该死，而是那些残害犹太人的该死政客。”柯尔：“可是，船长先生，我担心我们会重蹈‘卡波’号的覆辙。”

　　唐金汉：“卡波号？”柯尔解释说：“上个月，载着750名犹太逃亡者的‘卡波’号，也是因为各国港口不准靠岸，最后水尽粮绝沉没在地中海，全船人员全部遇难。船长先生……”

　　船长打断他：“柯尔先生，40天前，当1200多位犹太难民将他们的生死命运交给我们船的时候，就决定了我们已无退路。即使遭受‘卡波’号同样的厄运也只好如此。”见二副要争辩，船长制止他：“好啦二副，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你快去轮机房看看，2号备用主机检修好没有，要做好长期在海上的打算。对啦，唐刚接到大风警报，9号风暴‘坏孩子’正向我们袭来，一定要做好准备。”柯尔：“是。”

　　船长又对唐金汉吩咐：“请再给港口发报：9号风暴将至，紧急请求进港避风，本船长保证：除补充燃料、水和食物等外，船上的旅客全部留在舱内，不准登上甲板，待风暴解除后立即离港。”随手写了张条子：“按照这上面的密码和姓名，先发给可口可乐驻阿姆斯特丹的分公司总经理大卫先生，请他去港口的最高长官处通融一下。”唐金汉：“是。”

　　风浪大作，邮轮犹如一叶轻舟在海上漂浮、颠簸。唐金汉告别船长奔回报务舱内，他带回一包土豆和几片面包，刚要吃，想到被捆的露茜娅，忙解开她的绳子，送上水、土豆和两片面包：“你一定饿了吧，餐厅只供应这点。”露茜娅：“不，不，您自己……”唐金汉留下一半，将另一半交给露茜娅：“平分秋色、公平合理。”露茜娅接过面包，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忽然转过身去，将土豆、面包狼吞虎咽吞食下去。意识到自己的狼狈相，忙解释：“对不起，我……我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