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貌似贾政假正经者多,有趣的人少;心如槁木者多,有真性情者少。人如此,各类媒体更是如此。能够兼具两者:有趣而又有真性情,《文学自由谈》当属其一。
《文学自由谈》最吸引我的是两点:一是坦诚犀利的批评精神;二是幽默、机智、泼辣的文风。坚硬的石头,常常是用羽绒包裹着的;或者说炮弹外常常包裹着一层糖衣,简称“糖衣炮弹”。当你陶醉地舔着糖衣时,一不小心火药会迸得你一脸乌青。当然也有不绕弯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从个人阅读兴趣,我更喜欢富有弹性的包裹着羽绒的石头:嬉笑怒骂、含沙射影、借古讽今、指桑骂槐、声东击西、打打揉揉、刚柔兼具、笑里藏刀,这类文字更需要智慧和自信才写得出。
《文学自由谈》走过了风风雨雨的三十年。其中甘苦,我作为同业者,感同身受。在表示衷心祝贺的同时,更愿它在当今复杂的媒体环境中继续挺立津门,成为批评界不倒的旗帜。刊物评选重要作者,承蒙抬爱邀我担任评委,令我诚惶诚恐。面对那些武功高强的作者群,哪轮得吾辈来评头论足?如果刊物评选“重要读者”,我就忍不住要毛遂自荐了。
我与这份刊物结缘于10年前。2004年6月到《文学报》供职时,在编辑部第一次看到它,便相见恨晚,从此不离不弃。后来有缘结识主编任芙康先生,获得一份赠阅,但我仍然从邮局订一份至家中。如此,我就拥有两份刊物,办公室和家中各一份。可以随时翻阅。这样是不是有点“奢侈”?非也,一本刊物全年订费才数十元,摆一桌饭招待朋友的花费起码可以订阅20份。从这个小细节,可以看出我对刊物的痴爱。自诩“重要读者”,也是言之有据的。
孔夫子曰:三十而立。以此比喻一份刊物并不合适。纸质媒体通常的生命周期是10年,也就是说如果10年以上仍是老面孔,就会因读者的审美疲劳而衰落乃至衰亡。陈独秀先生创办的《新青年》对五四新文化运动产生了巨大影响,但这份载入近代期刊史的名刊,因各种复杂缘由,不到10年就停办了。让我感到纳闷的是,《文学自由谈》为何历时30年,成为当代文坛的常青树?
近几年,我与任芙康主编有了较多的交往,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才知,刊物的风格和生命力与其掌门人任芙康先生绝对有关。因为30年中,任先生任主编28年。只要看看任先生在李美皆《余秋雨事件分析》文前写的“按语”,就知道编者的眼光和老辣智慧的文字风格,非一日练就。那种从骨子里发散出来的幽默感和字字珠玑的文字功力,与刊物的风格是那样契合。有人说小企业靠老板,中型企业靠管理,大型企业靠文化。不知任先生之后的《文学自由谈》会给我们呈现什么样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