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外甥的语文作业：写与“燕”有关的诗词。我空想一瞬，只想出“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再想，才想起“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在童年的书本上学会一个常识：燕子低飞时，便预示着雨的来临。自此，每每看到燕子低飞时，便莫名地带着一点期待的心情，夹着童年独有的好奇心，孩童眼里的世界，都是这般有趣，比如，燕子一个低飞的瞬间。父亲却在餐桌上讲起他的童年，有一回看燕子低飞了一个星期，雨都没有下一滴。他讲得我笑开了怀。直至今时，路边看了燕子低飞，想起数十年前的那一个少年，看燕等雨，都会莞尔。

　　父亲在我幼年时，教我书法。一个随心随意地教，一个粗心大意地学，其他皆忘却，唯有“蚕头燕尾”四字，历历于心。父亲执一支毛笔，耐心示范何谓蚕头燕尾，一起一收间，尽皆了然。

　　燕来燕往，都成往事。《红楼梦》里，黛玉的葬花词中有：“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此燕非彼燕，这葬花词“似谶成真”，句句皆有所指，燕指何事，终成渺茫。半璧红楼，如梦如幻，唯有结局早已铺垫于前，究竟如何，却不可知。读来读去，浅浅牵挂。

　　燕子在这个城市里是个稀客，偶尔驾临，便是贵客。看到了，便格外欢喜。春天的微风里，倏然展翅。飞翔的姿势最美，不留痕迹地划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