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11岁,是社区里最后获得童子军制服的男孩,可以只付10美元去大营地露营。到了营区,黑人队只有我们这一支。
入营后的第一项测试是游泳。具体就是看能踩水多长时间,然后决定是否有划独木舟或单独游泳的资格。由于我们这队男孩中除了我全是旱鸭子,所以我成了全营地唯一参加游泳测试的黑人。
我踩着水,看着救生员指着另外一个个男生说:“你可以出水了。你可以出水了。你可以出水了。”
我做出出水的举动。他说:“不,不,不,你留在水里。”又踩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救生员才对我说,“你可以出水了。”我获得了一枚游泳运动员标签,有了它,我就可以去划独木舟或单独游泳。然而,事态发展却并不如我的想象那样。每当我要取独木舟或想跳入泳池时,总会有人对我大叫:“喂,站住!让我看一下你的游泳运动员标签!”
一次,我正在泳池的深水区游泳,突然听到一个救生员高叫,“你!就是你!快离开深水区!现在马上离开深水区!”他叫得如此疯狂,在我眼中看来就像一条毒蛇。他跳入水中,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想把我拖出去,我觉得这样很危险。然后,他猛打我的脸,说:“黑……,谁允许你到泳池里来的?”
我爬出了泳池。
营地的最后一项活动是一英里游泳。我是唯一有资格参加测试的黑人男孩。
参加测试的孩子被分成几组,每组大约10个人,我们被要求环绕一个大湖游3圈。旁边有船跟着,如果有人想放弃,随时可以上船。第一圈后,一半的孩子上了船。游第二圈时,那些船上的男孩们都在向我嚷嚷,“上船吧!你不需继续下去了。放弃吧!上来吧,快上船!“
第三圈时,我的力气几乎耗尽了,手臂软得像意大利面条,头也晕晕的。我往前看了一下,大约还有两个足球场的距离,我看到已经有人陆续出水了。那些船上的人嚷嚷得更欢了,我没有力气搭理他们,甚至无力睁开眼睛,只是闭着眼睛,坚持挥动手臂,划啊,划啊。突然间,我感到有许多只手把我从水中拉了出来,我睁开眼,看到的全是褐色的手臂。同伴们欢呼着,把我抛向空中。我尖叫着,眼睛里流淌出激动的泪水。
我是活动中唯一通过一英里游泳测试的黑人童子军。从大处看,我游完了全程,但这不重要,我不是唯一通过测试的人,也不是速度最快的人,更不是游泳姿势最漂亮的那个人。但在那一天,在那个时间和地点,这个小小的黑人男孩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