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硬碰硬的空战

　　5月28日星期二，德军第1、第2和第7航空军的轰炸机开始对敦刻尔克发起空袭，保护它们的是德国空军第3航空队的战斗机。就在同一天，英国空军的参谋长向前线的英国空军飞行员们发出一份命令，要求他们必须“尽最大努力”。英国战斗机司令部奉命保护敦刻尔克海滩，要“从日出到日落，让战斗机持续巡逻”，而至关重要的是，所有的空中巡逻分队“至少要有2个中队的战斗力”。德国空军将迎来第一场硬碰硬的空战。

　　英国空军面对的敌人规模是集团军级别的，所以他们每次出击都必须派出更大规模的飞行部队——但这也意味着他们能执行的任务次数会变少，两次巡逻的间隔时间也就越长。这些“空白时间”会被德国人充分利用。英国战斗机司令部也要首次面对严峻挑战。

　　英国空军54中队28日上午进行了拂晓巡逻。埃尔·迪尔发现1架德军的道尼尔战斗机，他追了过去。“我朝他射了一梭子子弹，”他说，“然后我突然发现，那架飞机后方的机枪手在朝我还击。”他感到自己的喷火式战机颤抖了几下，然后座机的冷却系统受损，只能迫降在敦刻尔克的海滩上。

　　28日清晨时有雨，空中布满浓密云层。德国空军被迫留在内陆，攻击镇子和港口。英国空军610中队的约翰·埃利斯记得他那天进行了两次巡逻，但能见度很低，他没有发现敌人。由于暂时不需要担心德国空军，他的中队“时不时低空飞过海滩，给地面上的陆军做出一点鼓励，告诉他们，我们就在附近”。

　　德国空军被28日的天气所阻拦，第二天早上又遭遇低云层。然而，中午天气好转，德国人得以连续实施大规模轰炸，其中两次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这一天，英国的凤头鹰号以及其他许多船只都被击沉，防波堤也因为指挥机构的错误决策而被停用了数小时。

　　5月29日，德国空军获得巨大成功，以至于总参谋长汉斯·耶顺内克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他开始认为，德国空军可以在敦刻尔克包围圈中摧毁英国远征军。

　　对于英军264中队驾驶无畏战斗机的埃里克·巴尔维尔来说，战争是在5月29日开始的。“4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一起飞行。”他说，“差不多排成一列横队，我们3架无畏战斗机切入它们的间隙，然后把它们打爆了。斯图卡的燃料箱位于飞行员和领航员之间，打这种飞机很轻松。”对埃里克·巴尔维尔的中队来说，这是非凡的一天。他声称自己摧毁了37架敌机，这是个令人震惊的数字。

　　5月30日星期四，海上浓雾四起，燃着大火的敦刻尔克冒出浓烟，这意味着德军的斯图卡轰炸机又无法执行任务了。当天结束时，将近54000名英国士兵从海滩或防波堤登船出发。这是撤退行动空前成功的一天，但并不意味着英国空军飞行员们的工作会变得轻松。“要保持全天候巡逻。”616中队的丹尼斯·基利亚姆说，“这意味着一天要飞2次或3次——每天大约要在天上飞5个小时。”

　　5月31日，英国空军222中队的格拉汉姆·戴维斯奉命执行拂晓巡逻，但被地面的高射炮火击中，飞机不断下降。他还记得一位飓风战斗机飞行员提供的建议——由于敦刻尔克海滩上的沙子很硬，所以飞机是有可能在那儿着陆的。他认为自己也许能在那里修好战斗机，然后重新起飞，所以他降落到了敦刻尔克西部，以避免碰上东边海滩上成千上万等待撤退的士兵。当他下降时，马迪克堡的法军高射炮也向他开火。不过他仍然安全着陆，在见过击落他的炮手后，他最终一把火烧掉了自己的战斗机，搭便车到了敦刻尔克海滩。

　　6月1日早晨天气晴朗。德军的轰炸机集体返回前线，碰巧遇上了回到敦刻尔克的英国现代化驱逐舰。德国空军发动了一系列袭击，使得基思号在内的部分英国驱逐舰，以及一些其他舰艇沉没。海滩上的英军士兵明显缺乏空中掩护，因此显得十分怨恨。哈罗德·伯德·威尔逊讲述了肯·曼格尔的故事，他是英国空军17中队的一名飞行员，将自己的飓风战斗机迫降到了沙滩上。在试图登上驱逐舰时，一个军官粗鲁地告诉他，这些船不是为空军准备的。不过曼格尔是一个业余拳击手，他把军官打翻在海里，然后小心翼翼地上了船。次日，曼格尔又驾机飞到敦刻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