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我执拗地穿着单裤。物价过高,税收很重。前几天这里发生了难民和当地人冲突的事,导致铁路停运。问题接踵而来,这不是漂亮的道义的口号能化解的。
斯德哥尔摩是瑞典的首都,被当地华人亲切地称为“斯京”,意思为瑞典的京城。斯德哥尔摩当代艺术馆在展出保罗-克利和另一位叫不出名字大师的作品,后者作品内蕴比克利强多了。在我看来,克利是追求风格的那种艺术家,但也是最后失去绘画快乐的那种。这位不知名的大师无疑是非常优雅的选手,他的小小的画面里弥漫着淡泊、淡定、淡雅的淡淡的思绪,当我们津津乐道于莫兰迪的伟大时,你能感觉到那是影响莫兰迪的背后的重要力量。
斯德哥尔摩当代艺术馆大师们的作品显然不如蓬皮杜和泰特摩登里的作品质量高,给人的感觉是大师们把画得不好,状态不是一流的作品留给了话语权相对不够的国家的博物馆。唯有达利那幅尺幅巨大的一张是精品,马蒂斯、毕加索、克莱因们的则是过分差强人意。艺术并非无国界,国家强、经济强则艺术强。实力决定了一切,叫人无助又无奈。
前些天拜访了乌普萨拉画家英格瓦的工作室,工作室在地下室,厕所里挂着他所崇拜的卡斯特罗在森林打游击的英武照片,以及抽象大师汤布利的花朵印刷品。英格瓦68岁,搞了一辈子的艺术,依旧比较贫困,他说他最缺的是钱。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艺术家哪个不缺钱,搞艺术搞到缺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同行的墙兄为表示支持买了他一张小画,不贵。欧洲的艺术家除了个别大师以外都是价格便宜的,不似国内还没画出个所以然就要开出天价,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英格瓦是个好艺术家,画得也在状态,比国内许多抽象艺术家画得好,遗憾的是作品多少受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各类大师的影响,最深的是塔皮尔斯。欧美当代艺术推崇原创精神,但原创一开始是无人能够理解的,这便是原创之惑。
搞艺术没钱是常态,有钱是额角头碰到天花板了。我们常艳羡那些天价艺术家,其实很多人只是财运好,你画得或许不比他们差,无需去仰视。若把他们当做楷模去搞艺术,整个人生是要崩溃的。生前贫困交加的梵高有几十幅小画在奥赛美术馆,它们在成千上万作品里闪烁着独特的光芒,这才是最牛的艺术家,尽管想必同时代很多艺术家日子是比他过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