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4:晚晴风景/金色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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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06日 星期六 放大 缩小 默认   
爆米花
陈恩浩
  文 / 陈恩浩

  在我小时候,“爆米花”可算得上是一种时兴的老少咸宜的闲食。能吃上那白花花、香喷喷、甜津津的“爆米花”,就好像现在的孩子们品尝冰淇淋一样,是一件令人格外高兴的事。

  那时,走街串巷的爆米花机是一种转炉式爆锅。这个笨重的、黑乎乎的家伙,具体是什么年代,由谁发明的,至今我仍无从知晓。但那时感到它很亲切,意味着人多、热闹,不光好玩,还好吃哩。

  爆米花的小摊子生意可好哩,顾客常常得排队等候大半天。曾记得儿时的我站在一旁,看着爆米花的老大爷将满满一碗白米缓缓倾入乌黑的爆锅,然后从一个小瓶儿里倒出些许亮晶晶的小粒子,放入锅中,当时不知是何物,却学着大人的样子大胆地添上一句“要多放些呀!”现在想来,应该是糖精。接着,老大爷将锅盖拧紧,把它架在炭炉上,便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一手来回地拉动着风箱,一手握着爆锅的把柄不停地摇动,“咣当咣当”地劳作起来。火炉不断地爆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那浑身乌黑的家伙在火上不停地打着滚儿,我想象着那白花花的大米粒在爆锅中会似孙悟空在火焰山上翻筋斗。火舌不断舔着旋转的爆锅,也映着摇锅人的脸。脸是黑的,手是黑的,所用的风箱、破旧的麻袋也似从煤堆中扒出来的一般,只有转锅中的米是白的,爆出的米花儿是白花花的。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也是幸福的。我最爱捂住耳朵听“嘣”的一声闷响,最爱看着那一股夹杂焦香味的黑烟渐渐散去。“嘣”响的同时,米花一下子从打开的锅盖口乖乖地涌入了麻袋里,周围小伙伴们都会兴奋地尖叫,这也是一锅爆米花时间里最开心的时刻。一阵烟雾过后,黄豆大小的米花儿从麻袋中尽数倒入了自己撑开的袋子,米花儿越来越多,直至撑得鼓鼓的,发出珍珠般润莹的光泽和温热的香气。我迫不及待地抓了一把胖乎乎的米花,放在嘴里大口地咀嚼着,足足地过了一把瘾后便眉开眼笑地提着袋子,犹如获得“战利品”似的,撒腿跑回家去“庆功”。

  那时候,小裤兜里装满“爆米花”去上学,那这个同学的脸上一定是喜滋滋的,脚步也一定是轻盈盈的。课间休息,瞧见他贪吃的模样,小伙伴们都会投去羡慕的目光,无非是想多得到一点点施舍。

  那时也有爆年糕片、玉米粒或黄豆的,但爆出来不如大米的松脆,其中夹杂了些许嚼不烂的渣子。 

  如今的街上,美国的玉米花儿唱起了主角。旋转的机器不断涌出飘着阵阵醉人的浓郁奶油香。玉米花儿虽卫生、好吃,但入口后却有一种香甜得发腻的感觉。

  不知何时,“爆米花”渐渐远离了我的生活,也不知何时,听说“爆米花”里含铅,会危害人体的神经、造血和消化等系统。于是,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再也没有品尝过“爆米花”的滋味了。只是“爆米花”留给我童年的情结挥之不去,如同戴望舒对雨巷的怀念,徐志摩对康桥的牵挂,在我的情感深处,始终充满着对“爆米花”的留恋,留恋清风之中扑鼻飘来的那股浓浓的米谷香味。也许这也是人们对寻求返璞归“真”的执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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