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浦东仪门,除了家族家风寄寓寄语之外,还有传统文化的传承。
新场大街271号张氏老宅的仪门上,有一副“京洛传钩,曲江养鸽”的对联。这副对联笔法遒劲,古意淳厚,虽历经百年风雨,依然清晰。
“京洛传钩、曲江养鸽”是有典故可寻的。
东晋《搜神记卷九》中讲了一个故事:京兆长安有一个姓张的人,独自居住在一间屋子里,有一只鸩鸟从外面飞进来,停在床上,张氏祝告说:鸩鸟飞来,给我带来灾祸,就飞到天花板上去;给我带来福运,就立即飞进我的怀里。鸩鸟飞进了他的怀里,他伸手去摸,鸩鸟已不知去向,却摸得一支金钩。从此他把金钩看做宝贝,子孙逐渐富裕。蜀郡一个商人来到长安,听说这件事,就贿赂张家的婢女把金钩偷给了商人。张家丢失金钩以后,家业逐渐衰败。蜀郡的那个商人也屡次遭到穷困,偷得金钩对他也没有好处。有人告诉这个商人说这是天命,不能强求,于是商人将金钩还给了张家,张家又重新昌盛了起来,这就是“张氏传钩”的传说。“京洛”则是指唐代的首都西京长安和东都洛阳。
“曲江”是指唐朝长安城南的皇家花园。唐时,每年进士发榜的时间在二月份,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时候,皇帝就在曲江园林举行盛大的宴会,赏赐那些新考中的进士。在宴会上,进士们把装了酒的杯子放在曲江水面上,酒杯随水而流,流到谁的面前停下来,谁就拿起杯子饮酒作诗,因此有“曲江流饮”之说。有一年,曲江宴会结束后,一个进士心血来潮,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大雁塔下面的石壁上,遂成一种习俗。凡是新进士曲江宴会后,都要来到慈恩寺大雁塔,选派一位书法漂亮的进士,把大家的名字题在石碑上。以后谁当上了将、相,就把黑色的名字改为红色的。于是也有了“曲江留名”之说。
“养鸽”一说源于唐朝丞相张九龄。他是武则天神功年间的进士,岭南韶关人,而韶关古称曲江。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便出自张九龄。他不但才高八斗,还酷爱养鸽。“曲江养鸽”之意,就不难理解了。这里的“曲江”既指出张氏籍贯,又暗意进士及第的显赫。
张氏宅第建于清光绪年间,建筑面积1115平方米,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四进院落,这在当时的新场算是大的了。对联告诉我们,不是你的不要去强行索取,生活如鸽自由放飞。
75岁的张峰是新场中学的退休教师,也是张氏后人。他在《新场梦华录》里这样记述:在仪门楼的门扉上用朱砂大字写着“京洛传钩,曲江养鸽”,说明我祖上曾是京城名门之后,家世显赫,辗转江南。
在新场的这座老宅,人们都叫它张厅,仪门上的对联,述说着一个家族的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