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的“安卡拉夜战”
据土耳其电视台报道,7月15日黄昏时分,安卡拉和伊斯坦布尔就开始出现异常:多架战机低空掠过城市,装甲车也开上街头,宪兵关闭了伊斯坦布尔两座连接欧亚大陆的桥梁。到了晚间,25名军人搭乘直升机突袭总统埃尔多安在马尔马里斯度假所住的酒店,另一些军人试图控制安卡拉和伊斯坦布尔的要害设施和政府机构。埃尔多安的发言人事后称,总统在袭击者到来前数分钟离开了酒店。在前往伊斯坦布尔途中,总统专机还曾遭到至少2架叛军战机的雷达锁定。
与埃尔多安的“有惊无险”相比,安卡拉与伊斯坦布尔的城市争夺战却打得颇为激烈。在安卡拉,政变军人驾驶武装直升机攻击了机场、媒体中心、军队总部、国会大厦等重要设施。随后,支持埃尔多安政府的空军第4空战指挥中心紧急从埃斯基谢希尔基地起飞F-16战机,击落1架叛军直升机,并轰炸了被叛军控制的阿金奇基地。掌握制空权后,政府军迅速扭转局面,仅2个小时,就把政变军人赶出安卡拉的TRT电视大楼和“道安”新闻中心,之后又将政变武装压缩到总参谋部、国会大厦等孤立地点予以消灭。当安卡拉局势稳定后,伊斯坦布尔的政变武装丧失斗志,纷纷投降。
据土军代理总参谋长乌米特·丁达尔称,政变几乎波及所有军兵种,但他没有说出具体哪支部队投向了政变集团。路透社援引消息人士的话称,政变主谋来自空军、宪兵以及陆军第1集团军第3军的部分单位,其中距首都安卡拉50千米的阿金奇空军基地有15名飞行员听从政变集团指挥,企图驾机叛变。
土军被指“成事不足”
曾担任北约最高司令的美军退役四星上将威斯利·克拉克表示,从此次政变军人的行动力来看,土军整体作战水平不高,很难“独立成事”。克拉克指出,参与政变的军人犯了很多错误,比如未能逮捕总统埃尔多安、未切断互联网通信等。从这几点可以看出,相关指挥人员缺乏实战经验,组织和实施作战行动的能力非常低下。
分析人士指出,尽管历经几轮裁军,拥有41.7万人的土耳其国民军仍是北约第二大规模的武装力量,但这支庞大军队编制臃肿、行动能力低下、老旧武器数量较多。值得一提的是,自2014年国际反“伊斯兰国”联盟建立以来,土军一直无所作为。一些美国媒体更是将土耳其军队形容为“样品”,称其纵容欧洲极端分子经由境内前往叙利亚,不配充当国际反恐的“关键力量”。
有媒体分析称,土耳其一度在打击极端组织“伊斯兰国”问题上犹豫不决,是想利用极端组织对付叙利亚的库尔德武装牵制国内库尔德工人党的发展,然而,事态发展却并不如意。在美国的军援下,在叙利亚与极端组织作战的库尔德武装逐渐壮大。为了遏制库尔德武装进一步发展,土耳其于去年7月25日允许美国和其他反“伊斯兰国”联盟国家使用境内的因契尔利克空军基地,并允许土耳其空军参与反恐行动,试图重新取得美国的信任。
总统借势“清理门户”
西班牙埃菲社称,未遂政变给了埃尔多安“净化”军队的借口。据报道,政变被挫败后,埃尔多安政府拘留和逮捕的人数超过1.3万,大多数来自军队、警方和司法机关,其中甚至包括162名将军。遭逮捕者被强行脱下军装、双手反绑,还被勒令面对摄像机大声报出姓名、军衔和职务,堪称变相的“游街示众”。按司法部长博兹达的说法,“清除行动”仍将继续,被捕人数还会上升。在“清理门户”之余,埃尔多安也采用了一些安抚手段。据报道,政变平息后,埃尔多安多次慰问军队,把官兵们形容为“自己的孩子”,并要求他们“不要把枪口指向父母”。
挫败政变企图后,埃尔多安流露出明显的“去美”倾向。他在讲话中指责流亡美国的宗教人士费图拉·居伦是幕后策划者,要求美方将其遣返。一名土耳其部长甚至公开指责美国就是“幕后黑手”。不仅如此,驻有美军的因契尔利克空军基地一度被封锁,电力供应被切断,并禁止飞机起降。知情人士透露,曾担任土耳其空军司令的阿金·约兹图尔克遭到突击审讯,埃尔多安当局怀疑他是“居伦运动”的国内代理人,希望挖出更多“下线”,但约兹图尔克否认一切指控。有土耳其电视台称,约兹图尔克在被捕前后似乎遭到暴力对待,“头部和上半身多处出现伤痕,右耳还包裹着纱布”。
分析人士指出,土美盟友关系已因库尔德人地位、叙利亚危机等问题出现裂痕,早在政变发生前,土耳其就表现出不愿再当“小弟”的迹象。据美联社7月14日报道,土耳其总理表示可以修复与叙利亚巴沙尔政府的关系,而此前土耳其一直追随美国,坚持要求巴沙尔下台。报道指出,内忧外患的埃尔多安急需寻找新的外交空间,与俄罗斯等国拉近关系将是现实的选择。赵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