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东林党人才辈出,著名谏臣杨涟便是其中佼佼者。
杨涟,字文孺,湖北广水人。他青年时代读书敢言,对不畏权势的东林党人十分钦佩。
他35岁考中进士,出任常熟知县,为下察民情,杨涟常常青衫布履、微服私访,深入田间民舍,了解民众疾苦,并努力为之解困,颇受百姓爱戴。朝廷选举廉吏,杨涟被评为第一。随即升户部科给事中,不久又改为兵部右给事中。
当时,明神宗已多年不见朝臣,郑贵妃则离间神宗与太子朱常洛的关系。杨涟虽为一小官(正七品),但胆子极大,他获悉神宗病危,太子竟不得与其相见,便联络内宫伴读王安,请他为之周旋,又力促大学士方从哲率百官面见神宗。方从哲惧怕郑贵妃势力,百般推诿,杨涟再三力陈,方从哲不得已照办。
神宗驾崩,当了四十年之久的太子朱常洛登基,为明光宗。郑贵妃当即送八名美女进宫伴驾,让其沉湎于美艳女色之中。朱常洛登基第四日即一病不起,内侍崔文升则献红药丸,朱常洛服后,病势渐重。杨涟为之担忧。他与朝臣多方联络,并上一疏,欲将郑贵妃移宫,并严办内侍崔文升。此疏语言犀利,众臣皆为之捏了一把汗。
三日后,明光宗朱常洛传话召见大臣,并特宣杨涟与锦衣卫一起召见。方从哲大恐,劝杨涟:“你赶紧上疏请罪,否则即遭‘廷杖’之刑。”杨涟不惧,曰:“死即死耳,涟何罪?”
次日,朱常洛召见群臣,给予鼓励,又把目光盯着杨涟,许久未言,众臣皆忧。光宗半晌才指着杨涟说:“此真忠君。”并下旨驱逐崔文升,收回进封郑贵妃为太后之圣旨,还破格让正七品的杨涟当上顾命大臣。
光宗驾崩,其宠妃李选侍欲学郑贵妃,将太子朱由校藏起来,又是杨涟联络左光斗等人闯入宫内,救出太子,并在群臣支持下,朱由校在乾清宫即帝位,为明熹宗。杨涟为之奔波忙碌,夜夜不寝,“须发尽白”。
杨涟先后升任太常少卿,左副都御史。但他没料到朱由校性喜木匠之活,把大权交给其乳母客氏与内侍魏忠贤。魏忠贤乃一奸佞之人,结成阉党,贪腐卖官,大肆打击东林党人。
杨涟不畏阉党势大滔天,列举魏忠贤二十四条罪状,请求明熹宗将魏“以正国法”。
魏忠贤闻疏后惊恐万状,他知明熹宗识字不多,便歪曲内容,挑拨离间,明熹宗心思皆在木工制作上,并在乳母客氏的柔情蜜语中,安抚魏忠贤,“严旨切责”杨涟。魏忠贤当即大肆淫威,将杨涟等东林党人革职为民。
未几,魏忠贤被封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公”,他在朝中结党营私,手下有“五虎”(文臣)、“五彪”(武将)、“十狗”“十孩儿”。由于其一手遮天,当时首辅顾秉谦已80余岁,也带了儿子来拜见魏忠贤,让其子称:“爷爷”,甘以魏的儿子自居。不少官员为一己私利,纷纷投靠阉党。不久,魏忠贤借“汪文言之狱”诬陷杨涟等六君子,杨涟被押送北京,沿途民众为之鸣不平,“悉焚香建醮,祈祐涟生还”。
魏忠贤指派酷吏“活阎王”许显纯审问杨涟,杨涟不屈不挠,许显纯用五种刑具,折磨得裸体的杨涟如同“血人”。杨涟在狱中写下绝笔,并痛斥魏忠贤紊乱朝纲。魏忠贤闻之七窍生烟,密令许显纯杀之,许显纯本无人性,他“以土囊压身,铁钉贯耳”之毒辣手段加害杨涟,杨涟未死,写下血书一封,怒斥魏忠贤。许显纯再以一大钉钉入杨涟头部,杨涟当场惨死,仅54岁,临刑前仰天大笑而死。
杨涟一生光明磊落,敢于直言,无所畏惧。崇祯二年,魏忠贤被法办,杨涟冤案平反,谥号“忠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