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底,到厦门参加全球水产冻品行业大会,入住的厦门荣誉国际酒店,就在海滩边。清晨,我照例坚持我已有近三年的晨练。沿着环岛南路,在20多摄氏度的温度下,我“享受”着海边略有海腥味的热风,不一会,便大汗淋漓。在擦拭迷离双眼的汗水时,前面迎来了木槿树。
木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但好奇的是这里的木槿树当作了绿化带,有一米多高、一米多宽,修剪得整整齐齐,这在都市中不常见。更让我好奇的是这里的木槿已星星点点开始开花,而上海的木槿花,我分明记得是在6月底7月初才开,为验证自己并没有“老糊涂”,回上海后,我在几乎天天去晨练的上海共青森林公园里,特意仔细看了看木槿,木槿的枝头,至今花蕾都还没一个,看来,南国厦门的木槿花,比起上海,要早来了个把月。
木槿花,没有石蒜的妖艳,没有月季和玫瑰的多彩,没有薰衣草的浪漫,木槿花虽然也有纯白、淡粉红、淡紫、紫红等颜色,但共青森林公园里的木槿,数量不多,也不集中,观赏性自然不是太高,在景点和花卉的数量、品种洋洋洒洒的公园中,很难得到更多人的关注,更不要说青睐了。但是,我却对木槿情有独钟。
我出生于上海郊区农村,对木槿印象很深。上世纪70年代以前,农村种植木槿很是普遍,在吃饱饭都是奢望的年代,种植木槿可不是为了绿化或美化环境,而是因为它可以用来做篱笆,人们多用它来围起一点点小得可怜的自留地,当时的自留地一般只种些蔬菜,只能自用而不能出卖,否则就是“资本主义尾巴”,要“割掉”。由于那时的木槿多用作篱笆,有人就将木槿叫做篱笆树。至于为什么用木槿而不用别的树做篱笆,没想,没问,也没人告诉我,那时,人小,在农村,见不多,识更不广,以后也就是想当然认为是木槿好侍候的缘故,因为自留地大多在宅前宅后,而宅前宅后的土地,都不是太好,要么太阴,要么太干燥,要么太贫瘠,而木槿对环境的适应性很强,肥瘦不拘,干湿不拘,寒热不拘,喜光而不怕阴,同时,作为篱笆,容易分蘖但又容易修剪、扦插,也是木槿的一大优点。当然,用木槿而不用木条、竹竿等做篱笆,更多的是因为可以节约人工和材料。
木槿除了做篱笆外,还有一个实用功能,就是可以将木槿叶和花搓烂,用来洗头。那年代,肥皂也是稀罕物,农民没钱买,即使有钱,也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而凭票供应的那点肥皂往往不够,这时,木槿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用搓烂的木槿花和叶洗头。这样的洗头,效果不比当时的日用肥皂差,又省了钱。
离开了乡下进城念书后,我才知道普普通通的木槿除了做篱笆和洗头外,还有更大的用处:保护环境,能吸附有害气体,木槿享有“天然解毒机”的美称。另外,木槿花还有食用保健价值。因此,说木槿全身都是宝,确实一点不夸张。
木槿,无论从叶、从枝,还是从花,没有任何出挑之处,因此,在老家时,从来没认真看过它一眼。书念多了,方知普通的木槿其实并不普通,后来,每每看见木槿,看见木槿花开,我总怀有一种莫名的歉意,木槿上寄托着的乡情和乡愁,也就愈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