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讲,上海闲话缺乏记录方言个通行易解个文字。假使迭能讲法,阿是需要发明汉字个仓颉老先生转世投胎,造出一堆字来表达上海闲话,就像广东闲话里向个“啲”、“哋”、“嘅”搿种呢?
我以为,汉字是老祖宗留下来个,普通话搭仔各地方言共同个财富,几千个常用汉字写写一般性个文章根本就是笃笃定定,大可勿必费心费力去造字。语言文字个特点,就是约定俗成,阿拉就拿北方话白话文来讲好了,人人侪晓得,“们”是人称复数个意思,又有啥人晓得,顶早个辰光,“们”是写作“每”个,“我们”就是“我每”,现在人看上去怪,700年以前个元朝人偏偏就是迭能写个。再讲个近点个例子,形容程度个“很”,垃垃早期个白话文里向,是写“狠”个,语文课本里向个鲁迅个文章里经常可以看到,学生子问起来为啥体是“狠好”勿是“很好”,教书先生只好讲是“通假字”,其实就是嫌鄙“狠”看上去勿适意,葛咾后来改了个字。连现在通行全国个白话文早期也是要写写看“毛估估”,看勿顺眼再“调一调”,上海闲话写出来有几个字拨人觉着奇怪,又有啥勿正常呢,“阿拉”两个字,跟要表达个意思勿差十万八千里么也差勿了多少,现在大家勿是侪习以为常?就像鲁迅先生讲个,“世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便有了路”,写了多了么自然有办法,勿写总归呒没办法。况且吴语的书面文学已经写了几百年了。
作兴又有人讲了,侬就算勿新造字,写出来个物事外地人看勿懂,又有啥用场。葛末我就要问了,写出来全国人侪看得懂,搿个勿是就变普通话了么?方言方言,顾名思义,就是一方之言,假使搿篇文章是写拨全国人民看个,势必至于要用普通话白话文,但如果讲我要写个物事,我要表达个思想,就是拨懂迭个方言个人看个呢?搿能又何必强求一致?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大家闺秀”有“大家闺秀”个标致,“小家碧玉”一样可以有自家个风韵,世界难道勿是丰富多彩个么?
末脚补充一句,我伲老欢喜上海闲话个,作兴上面讲个闲话有人听了勿“焐心”,葛末也只好先表歉意,闲话堵垃心里勿讲出来,总归自家殟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