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由新民晚报与上海油画雕塑院合办的“陈逸飞文献展(1960—1980)”,在上海油画雕塑院揭幕。以“文献展”的方式,呈现艺术家的学术路径及学术成果,这在上海美术界还是第一次。
此次“陈逸飞文献展”,从学术的高度、美术史的角度及其所处的年代与历史环境,以“学生时代”、“进入油雕室”、“崭露头角”和“时代标杆”四大篇章,全面客观地呈现了陈逸飞早年勤奋学习、刻苦钻研的艺术轨迹,以及他在创作激情最为丰沛的十年间所创造的艺坛奇迹,为我们展现了一个真实的陈逸飞。
“陈逸飞文献展”展出了陈逸飞各个阶段的水彩、速写、素描、习作、草图、原作、笔记、出版物、影像等,并结合宏大的时代背景和重要的历史文献资料,客观呈现了陈逸飞的艺术轨迹和艺坛奇迹。
展览紧紧围绕着陈逸飞创作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开路先锋》(1971年与魏景山合作)、《红旗》双联画(1971年)、《黄河颂》(1972年)、《占领总统府》(1976年)、《踱步》(1979年)等一系列具有时代标杆意义的经典传世佳作的个案研究,展示出这一件件优秀艺术作品诞生的过程、背景和相互间艺术演进的关系。为美术史的研究和广大观众全面理解和深入欣赏陈逸飞的作品提供了更多的切入点,为挖掘和总结上海油画雕塑院内在的学术传统和梳理院史开拓了新的视角。
事实上,在筹办“陈逸飞文献展”的过程中,我们不仅发现了许多未曾知晓的文献,如陈逸飞当年写下的自勉的小纸条、唯一的得奖通知,以及美展落选的作品等;甚至发现了见证了当年创作《踱步》中所绘的那把带有厚重历史感的老旧黑色靠背木椅,其背后写有“油雕7”字样,是一件记录了陈逸飞在油雕院的创作时光的实物;而且也梳理作品诞生的前因后果,如陈逸飞开始创作主题性绘画的年份与作品;匡正了不少已有文献的谬误,了解了重要作品的流传关系和庋藏地。
“陈逸飞文献展”的举办,再次为我们重新建构出一代大师在人们心目中更为立体、丰满和真实的形象,提供了可能。作为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国主题性绘画重要艺术家的陈逸飞,为我们所树立的历史性标杆,随着时间的推移将越来越清晰。
当我们观摩《黄河颂》时,不禁会问:在那个创作时代里,会有几个美术工作者能在那年轻战士手握枪支的枪口上画上一朵红色的小山花呢?能有几个美术工作者会在那年轻战士身后画一群南飞的大雁呢?美术史上的“革命浪漫主义”就是这样鲜活地呈现在那里。
《占领总统府》是中国现实主义主题性绘画的几座重要高峰之一,陈逸飞与魏景山为了画好《占领总统府》所下的功夫至今为人所称道,更重要的是他以真挚的严谨创作态度,一扫那个时代的所谓“革命现实主义”的矫情画风和主观造作的创作方法,成为那个时代主题性绘画中最杰出的代表。
这次“陈逸飞文献展”,不仅仅让我们从陈逸飞作为上海油画雕塑院辉煌历史的一个部分,甚至是中国当代美术史的一个部分的角度,还让我们从“薪火相传”传什么的角度来思考展览的意义和文化精神。我们认为至少在“与时代同行、与知行合一、与生活接气、与审美相吻”的精神上我们需要“相传”,再则,陈逸飞的“浪漫情怀、审美追求、执着真挚、积极进取、不计成本、永不满足和谦虚谨慎的心态,以及在文化追求和艺术探索的基础上又有绘画本体语言的过硬本领”也成为我们“相传”的精神财富。
在展览的筹备过程中,我们也越来越认识到,学术意义上的整体造型能力对自身的学术地位、影响力与美誉度的重要性也是我们要“相传”的内容。《占领总统府》就是在千锤百炼中打造的,其中“活”的技术含量是很高的。成熟的过程也是思想成熟的过程,一部技术史,也是一部思想史。陈逸飞们对专业技艺的讲究和对思想的执着以及不计成本的态度,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乃至以后,都显得难能可贵。
应该说“陈逸飞文献展”还难免会有不够全面和有所缺憾的地方,我们真诚地希望,社会各界能提供1960年至1980年各个阶段的更多更翔实的文献(笔记、学习资料、照片、出版物)、作品(水彩、速写、素描、习作、草图、原作)、影像、实物、事实等,以便出版《陈逸飞文献(1960—1980)》和作为上海美术史档案之用。(本文作者为上海油雕院常务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