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国旗有感觉,是从歌剧《江姐》开始的:新中国即将成立,关在重庆集中营里的女共产党员们,在牢房里集体绣红旗,她们热泪盈眶,她们泣不成声,一是因为激动,二是因为遗憾,因为她们即将被押赴刑场,她们是看不到五星红旗在天安门高高飘起的。
我当时就思忖:换作是我,对于根本没有指望的东西会有如此期待,如此深情吗?这就是我和江姐们的不同境界。
早前,我去拜访莎拉·伊麦斯女士,她的爸爸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逃到中国来的犹太人,住在上海大名路一带,做一点生意。“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从来没有离开过中国的莎拉受到了冲击,抄家、批斗、下乡、甚至坐牢。红卫兵说莎拉是外国特务,必须在她身上“踏上一只脚”!
“文革”结束了,有关部门大概觉得有点对不住莎拉,1985年,同意她带上全家回到她的祖国以色列。可是,莎拉还是热爱中国,她给儿子起名字叫:以华,以色列——中华。后来,世界第三大钻石公司、以色列的罗斯蒂克公司要进入中国,莎拉做了中国钻石市场总代表,她回到了上海。
2009年国庆节,新中国成立60周年。那天,莎拉正好要出差,她关照儿子以华,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撑出一面五星红旗,而且要挂三天。
第三天,莎拉回家来,进入小区抬头一看,她家的阳台上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然而,整个小区只有她的家挂出了一面国旗,没有第二家这么做。
她百思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挂国旗?在以色列,国庆那天,家家户户都挂国旗的,虽然没有人命令他们这样做。
莎拉问我这是什么道理?我无言以答。
那段时间,莎拉的疑问有了答案,当“钓鱼岛事件”发生以后,当日本右翼势力甚嚣尘上的时候,大街小巷川流不息的私家车上,都挂起了国旗,贴上了国旗。我们到处可以看到国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