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是5月8日荷兰新音乐团专场音乐会。荷兰新音乐团以专演当代音乐闻名,特别对推介中国当代作曲家走向世界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谭盾、许舒亚、瞿小松、陈其钢、郭文景等的作品,都曾被荷兰新音乐团上演,有的还被录制成唱片。这次他们在上海音乐厅的音乐会,共演出了7位作曲家的7部(首)作品。这场音乐会除了个别作品或个别片段之外,大部分味同嚼蜡,只注重音响的配器和技法的运用,缺乏音乐的可听性和审美感,听到的是音响而不是音乐。音乐会的节目单对作品作了比较详细的介绍,但现场演奏的效果似乎还不及文字表达。
音乐会现场有不少作曲家,他们都留洋多年,熟悉当代音乐的路数,但也流露出本场音乐会要“换耳朵听”之意——连专业的作曲家尚且觉得难以接受,更何况普通听众。有位作曲家提出这样的观点:当代音乐就像一种特殊的语言,比如说,你如果不懂德语,你就很难理解德语所表达的意思。然而,巴赫、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舒曼、勃拉姆斯、马勒……说的都是德语,我们的观众为什么不仅听得懂,而且津津乐道,并为此迷恋呢?
再说第二场,“南与北对话”——交响乐作品音乐会,共上演了6位作曲家的作品,他们是贾达群的《巴蜀随想》、叶小钢的管弦乐《冬》、陈牧声的交响音诗《牡丹园之梦》、王斐南的《虚无与达达》、叶国辉的管弦乐《乐舞图》、郭文景的《莲花》。可以说,听当代音乐,我很少感到这样赏心悦“耳”,这些作品不仅技法纯熟,富有创意,富有内涵和感染力,而且画面感和可听性兼备,不乏动人心弦的旋律和张力,其中的《牡丹园之梦》几可与陈其钢的《蝶恋花》媲美,昆曲演员沈昳丽还在此曲中演唱,精彩无比;《乐舞图》则完全可以列入交响乐团常规演出的曲目。值得一提的是,这两部作品都曾上演过,经过作曲家的修改,精益求精,已臻完美。“上海之春”对优秀新作品的重视爱护,令人赞赏。
两场当代作品音乐会,效果大相径庭,原因当然多多,如作曲家的背景不同、作品风格不同等等,但无论怎么说,最关键的一点是:音乐作品是要让观众听的。中外观众的文化背景不同,可能会影响其对作品的接受度,但真正好的、真正有欣赏价值的作品,是不分国界和民族的,古典音乐如此,当代音乐也如此。
任海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