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家里有时也会做炒麦粉。虽不是北方人,但家里有个饼干听,放着从弄堂对面茂名公寓底楼粮店里买回的面粉。
小女见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一口炒面一口雪,就问爷爷:你们有炒面吃啊。父亲当年在志愿军20军60师文工队任队长。他进行了纠正性解释。孩子才明白此面非那面;这个炒面是炒面粉而不是炒面条。把炒麦粉当作干粮,并没有止于抗美援朝。就我而言:1971年,参加野营拉练包里有它。1975年,在河南父亲所在的部队过暑假,家属为抗洪部队做的干粮里有它。1976年上山下乡到农场,连里探亲带回炒麦粉充饥的人不少。
炒麦粉也可用糯米粉或元麦粉。家里的炒麦粉都是外公制作的,炒时,锅里放粉不能多,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把粉炒到锅外。炒麦粉做起来不复杂:一是掌握好火候,二是掌握好时间。这样,才不会炒过头,焦了面粉。判断是否炒熟也有两条:一是有无香味飘出,二是看颜色是否泛黄。当然,你也可以亲口尝一尝炒麦粉的滋味。麦粉炒熟后起锅,先放在一个干燥的容器里,凉后再装入有盖、密封性好的玻璃瓶或铁皮听里。
吃炒麦粉也很简单。倒入开水调拌,要放点糖,最好是放融化较快的绵白糖。也有在炒的当中就把糖添加了;有放黄砂糖有放白砂糖,放绵白糖算是高档的。调炒麦粉要用热水,重要的是要掌握好麦粉与水的比例,就相似调糨糊。厚了不行,薄了也不行。厚了就变一缕一坨的小面疙瘩,薄了成稀糊糊,汤汤水水的。调得到位的:上不冒泡,中不夹生,下不粘底。用调羹一勺提起,既没疙疙瘩瘩也不像溜鼻涕。
除了冲开水“湿吃”,也可不冲开水“干吃”。干吃是要有点技巧,不要被粉呛了。用调羹舀一勺炒麦粉,不能太多;多了就会呛。然后慢慢放进嘴里,关紧嘴巴;不然,有空气流动也容易呛。然后,慢慢地用舌头搅拌,慢慢地咽下。干吃是不能讲话不能笑的。不然,你一张口,不是呛了自己,也会弄个满嘴喷粉,影响环境和他人。
在自制零食里,炒麦粉是成本最低、制作最简单、吃带方便;同时,也是保存时间最长的。到了20世纪80年代,家里已不做炒麦粉了。有个朋友倒是对炒麦粉情结不离不弃,而且与时俱进发明了八宝粉,就是以炒麦粉为主,再加自己磨碎的黄豆粉、芝麻粉、核桃粉等一干五谷杂粮,把它当早饭吃,每天六调羹。
有位小朋友见妈妈津津有味吃炒麦粉,从没尝过的她也好奇地吃了一口,认为是个难吃的东西。她感到不可理解的是:妈妈为什么吃得这样有滋有味。于是,孩子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妈妈的童年真可怜。
多少年过去了,炒麦粉从主粮到零食小吃,又从零食小吃中退出,一步步地远去。到底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小吃。
十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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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介绍万州羊肉格格。